士子们见礼的声音响起,室内渐渐响起丝竹之声。
&esp;&esp;美酒也被丫鬟端了上来,在张白圭身侧斟酒。
&esp;&esp;湖广巡按御史陈豪举起酒杯,笑吟吟道:“恭贺诸位中式。”
&esp;&esp;酒气熏人,他先饮了一杯,这才看向在场的众人。
&esp;&esp;张居正头一回喝酒,面露微醺,他捧着茶盏啜饮,对他来说,三年积压在胸口的一口郁气,此刻缓缓消散。
&esp;&esp;他闻到了一股桂花的香味,缓缓地,在他鼻尖流淌。考中举人后,连花香都显得格外温柔。
&esp;&esp;鹿鸣宴上,众人带着三分醉意,红光满面地作诗、行酒令。
&esp;&esp;张白圭揉了揉脸,澄澈的目光瞬间带出三分醉意,他举着酒盏,看向来敬酒的同年周之冕,他出自黄州府学,笑着道:“同年,周某敬你。”
&esp;&esp;“唔,我没醉。”张白圭双眸微眯。
&esp;&esp;周之冕:……
&esp;&esp;很好,一个小醉鬼。
&esp;&esp;“前朝杨首辅年少中举,如今张居正亦是年少中举,他这样的年岁,实在是太年轻了。”谢登之幽幽道。
&esp;&esp;周之冕点头,他二十岁中举,便要夸一声青年才俊。和张居正这年岁比,他浑然年岁大了。
&esp;&esp;
&esp;&esp;待鹿鸣宴结束,几人走出衙门,还能听见丝竹管弦之声。
&esp;&esp;林子坳想要上前搀扶白圭,结果刚走过拐角,方才还跌跌撞撞的某人,登时眸色清明,行动自如。
&esp;&esp;林子坳:?
&esp;&esp;小小年岁,比他心眼多那么多。
&esp;&esp;“白圭、子坳?”一道清澈的女声响起。
&esp;&esp;赵云惜喊了一声,带着林子境和林子垣迎上来,笑着道:“快上马车。”
&esp;&esp;她心里软软的,很开心。
&esp;&esp;这三年,她心里很难受,被无力感笼罩着。她熟知白圭的生平,知道这是他的来时路,纵然没有小说中的三元及第,少年权臣,放在历史中,依旧罕世难寻。
&esp;&esp;他的人生,就是顶配。
&esp;&esp;可就算知道头一回乡试被免,是对他的磨砺和沉淀,她也觉得很是憋屈,那种面对权利时,那种失权无力感,让人非常难受。
&esp;&esp;如今苦尽甘来。
&esp;&esp;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esp;&esp;回院后,见天色已晚,几人洗漱过,便各自睡了。
&esp;&esp;张白圭躺在香香软软带着阳光味道的锦被中,眉眼柔和地勾起唇角。
&esp;&esp;隔日。
&esp;&esp;他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被明媚的秋光给叫醒了。
&esp;&esp;刚穿好衣裳出来,他打着哈欠,就闻到一股麦香味。
&esp;&esp;白圭面色瞬间一亮。
&esp;&esp;“梅干菜锅盔?”他猜。
&esp;&esp;赵云惜从厨房探头,笑嘻嘻道:“对,快来吃两口。”
&esp;&esp;他走进厨房,林家三兄弟已经吃饱了,正在围着牛肉羹小口吸溜。
&esp;&esp;“还有桂花糕,很香甜。”赵云惜手里还在忙着,给他炸糖糕吃。
&esp;&esp;白圭喜欢甜口。
&esp;&esp;“还有蜜水,你渴了喝点。”赵云惜恨不能做全糖宴出来。
&esp;&esp;张白圭洗漱过,顶着三根呆毛,晃晃悠悠地叼着刚出锅的糖糕,轻嘶出声:“烫啊烫啊。”
&esp;&esp;赵云惜瞪他:“烫还不放下!里面的红糖水流出来才烫嘴呢!”
&esp;&esp;张白圭有些舍不得,却还是老实放进碟子,等着吹凉。
&esp;&esp;中举后的快乐日子,就像是要起飞一样。
&esp;&esp;“娘做饭真香,真想一口吞。”张白圭眉眼飞扬,笑得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esp;&esp;一看就非常快乐。
&esp;&esp;“这两日同窗宴请比较多,又要吃不到娘做的饭了。”张白圭咬着糖糕,吃得心满意足。
&esp;&esp;“中午给你蒸洪湖大闸蟹吃!说起来也是好玩,我们自荆州府来,却被送了洪湖大闸蟹。”自家特产送自家门口了。
&esp;&esp;漂亮的大闸蟹正在盆中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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