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也只是告诉自己,她与郎君感情甚好,这是好事。
&esp;&esp;原来还是做不到彻底放下。
&esp;&esp;他没再辩解,拿过行舟手里的巾子为自己擦拭。
&esp;&esp;行舟便去给他揉腿。
&esp;&esp;“公子,你和公主,往后要怎么办啊?”
&esp;&esp;他实在不忍心看自家公子后半生就这样僵持下去,彼此磋磨一辈子。
&esp;&esp;傅修远擦身的手微微一顿,继而接着擦洗起来,没有再回应。
&esp;&esp;另一侧的公主行帐中,玉城怒气冲冲地将案上备好的饭菜全部扫到了地上,疯了似的踢打着几案和绣墩。
&esp;&esp;身侧的三个小丫鬟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压低了脑袋站在一旁,生怕公主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esp;&esp;踢累了,玉城伏在榻上,失声痛哭。
&esp;&esp;妙意落了水,此时在自己的帐子里休息,安慰玉城的活儿自然落在了另一个名叫妙容的丫鬟身上。
&esp;&esp;妙容给另外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把地上的饭菜收拾好,再去做些新的来,她则取来干燥的衣裳,劝玉城更衣。
&esp;&esp;“公主何必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要是染了风寒,陛下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esp;&esp;玉城哭红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地面,一抽一抽地啜泣。
&esp;&esp;她的确是故意落水,目的就是想最后再赌一次,赌他不会无动于衷,赌他心里有一点她的位置。
&esp;&esp;在冰冷的河水中沉浮时,她也有过片刻后悔,可看见他跃入水中那一刻,她恍然间仿佛回到了数年前在洛河之上被他搭救的那晚。
&esp;&esp;那是一样的黑夜,一样在豫州,她乘画舫观景时不慎落水,是另一条船上的少年奋不顾身地将她托起送回画舫,她才幸免于难。
&esp;&esp;后来她得知,那俊朗少年是度支尚书傅升的长子,名修远,字伯鸿。
&esp;&esp;她以为他也记得那晚,以为民间流传的那位对他芳心暗许的洛水神女就是她。
&esp;&esp;可那时的傅家不配尚公主,她便一再拖延出降,直到傅升成了尚书左仆射,傅修远终于配得上成为当朝驸马,她才欢天喜地地去向父皇言明要嫁给他。
&esp;&esp;如今看来,记得那晚洛水相救之事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esp;&esp;玉城绝望地合上了眼。
&esp;&esp;妙容跪在榻前,讨好地安慰她道:“殿下别急。那沈家小姐嫁给了一个乡野村夫,这一年过去,指不定落魄成什么样子了。那长寿郡穷得可怜,没有真金白银养着,再美的人也不好看了。驸马现在割舍不下,是因为记着她好看的时候。等到了长寿郡,见到现在的沈家小姐,驸马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esp;&esp;玉城听罢睁开眼来,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本宫需要和一个村妇相比,才能瞧出好来?”
&esp;&esp;妙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膝行着向后退去两步,跪伏在地诚惶诚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天姿国色,倾世难寻,岂是一个村妇能比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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