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消退得差不多了,两人穿好衣裳出了门。
&esp;&esp;虽说要他背她去,但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她脸皮薄,没真让他背,只是抓着他的手,将半边重量倚在他胳膊上,慢慢走去了第一楼。
&esp;&esp;用完饭天已经黑了,夫妻二人手牵着手,并肩走在幽静悠长的河岸边。
&esp;&esp;今夜的月光很亮,但更亮的是街两旁的灯笼,红艳艳的一串挨着一串,倒映在河面上,俯仰之间,眼前都是喜气洋洋一片。
&esp;&esp;如今的长寿郡即使到了夜里,街上仍有行人,不肯睡的孩童趁夜捉迷藏,悄悄幽会的有情人在河边放河灯。
&esp;&esp;任谁也不会想到,两年前,这里曾如人间地狱般凄惨。
&esp;&esp;沈京墨喜欢现在的长寿郡,陈君迁不在时,她偶尔睡不着,也会一个人出来走走,看看繁华的街景、幸福的百姓,就觉得她这一年多来的提心吊胆都值得——
&esp;&esp;他在南挡住了南羌,在北抵挡了朝廷,当中的各郡才能有这样平静的安稳日子过。
&esp;&esp;陈君迁也看着眼前的夜景,久久没有言语。
&esp;&esp;快到家时起了风,河边的树叶哗哗作响。陈君迁走到沈京墨另一边为她挡去些许劲风,轻声道:“明天我想回家一趟。”
&esp;&esp;沈京墨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葡萄村的家。
&esp;&esp;自他走后,她就再未回过葡萄村,只是偶尔在城中遇见来卖货的同村人,才知道有些人习惯了村里的生活,在义军赶跑南羌人后就搬回了村里去。
&esp;&esp;“去看村里人?”
&esp;&esp;陈君迁顿了顿,才道:“去看看我娘。”
&esp;&esp;沈京墨一怔。
&esp;&esp;嫁给他三年了,他从未提到过去看他娘,就连清明祭拜,也只有他们爷仨去,从没带她去过。
&esp;&esp;沉默片刻,沈京墨道:“我与你同去。”
&esp;&esp;他们过几天这一走,大概很久很久都不会再回来,她想和他一起去看看他的娘亲。
&esp;&esp;陈君迁看了过来,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esp;&esp;
&esp;&esp;因着第二天一早就要回村,这一夜两人都规规矩矩地睡觉,天刚亮便起了身,牵上马往葡萄村而去。
&esp;&esp;他娘亲的墓不在村附近,而在饮马河的下游,一处幽静无人的小丘下。
&esp;&esp;陈君迁将马拴在不远处,却没让沈京墨下马:昨天夜里她问过他,为何这些年从未带她去看过他娘亲,他安静了好久,说,这是娘的意思。
&esp;&esp;阿满去世前叮嘱过他,将来娶了妻,不必带她来祭拜,毕竟她一没生养过人家姑娘,二没照顾过姑娘一天,没道理要姑娘跟着他走这么远的路,又是翻山又是过河,去为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上一炷香。
&esp;&esp;“要尽孝,你们兄弟俩给我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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