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才转回头去:“下一个。”
&esp;&esp;帐中的行军床上,薛怀璋面色苍白憔悴,呼吸早已停止。
&esp;&esp;风尘仆仆的薛义连铠甲也未卸,兜鍪扔在一旁,顾不得主帅之仪跪在床边,紧紧握着薛怀璋冰凉的手,老泪纵横。
&esp;&esp;他放下西线战事昼夜兼程,却还是没来得及见儿子最后一面。
&esp;&esp;薛义麾下诸将和军医均站在帐中,大气也不敢出。独孤敬被人绑来,此时正跪在帐内,身后是手握佩刀、怒目而视的郭严等副将。
&esp;&esp;薛怀琛跪在薛义身后,泪如雨下讲完了他们兄弟二人被俘期间所受的苦,瞪视着独孤敬对薛义道:“父亲,孩儿要手刃这老贼,为二哥报仇!”
&esp;&esp;头发花白的独孤敬虽跪在地上,腰杆却挺得笔直:“我独孤敬从不虐待俘虏,更不曾短过他的药与吃食……”
&esp;&esp;薛怀琛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打断了独孤敬的话:“还敢狡辩!我现在就砍了你!”
&esp;&esp;说完抽出腰间佩刀,重重劈向独孤敬的绷得笔直的脖颈!
&esp;&esp;“不可!”
&esp;&esp;就在薛怀琛的刀即将落下时,一只手猛地钳制住了他的手腕,强硬地将他向后推去。
&esp;&esp;那只手力道非凡,薛怀琛一连退开好几步才停下,定睛一看,怒道:“陈君迁!你敢拦我?!”
&esp;&esp;除了薛义,帐中众人的视线全都汇聚在了陈君迁身上。
&esp;&esp;只见他上前一步挡在独孤敬身前,没有理会薛怀琛,对薛义行了一礼:“将军,独孤敬不能杀。”
&esp;&esp;薛义没有说话,一双眼只顾看着薛怀璋,对背后的动静充耳不闻。
&esp;&esp;薛怀琛怒不可遏,挥刀指向陈君迁:“沣阳城你不肯打,独孤敬你也不让杀,难不成你与这老贼早有勾结!”
&esp;&esp;薛怀琛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陈君迁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仍看向薛义,言辞恳切:“将军,沣阳献降时我曾保证过,不杀降将,优待降兵。我军从南方一路向北推进,短短两年连得数城,队伍壮大至今,靠得不只是将士们奋勇作战,还有将军不杀降将的美名!若将军今日杀降,明日谁人还敢来投?”
&esp;&esp;薛怀琛:“陈君迁你住口!我二哥就是死在这老贼手里,你竟要我留他一命?他活了,我二哥呢?我二哥的命谁来偿?!”
&esp;&esp;陈君迁:“两年前我与将军在长寿郡外初见,将军心怀天下,爱民如子,说愿以身家性命为天下人挣个太平盛世,如今怎可为一个儿子去杀千千万万个儿子?此举传出,只会让北方军民寒心,再无人肯归附!”
&esp;&esp;“少危言耸听!”薛怀琛目眦欲裂,“铮”的一声挥刀抵在陈君迁颈侧,“要不是你拖着不打,我二哥也不会死!”
&esp;&esp;“将军!”眼看陈君迁被人拿刀指着,帐外的和尚也立即抽出刀来。
&esp;&esp;帐中数名将领见状,齐齐拔刀架在陈君迁脖子上,怒视着和尚:“把刀放下!”
&esp;&esp;剩下赵友和另外两名将领没有出刀,上前劝说:“别冲动,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esp;&esp;可帐中剑拔弩张,谁也不肯放下刀。
&esp;&esp;若是这样僵持下去,谁知道要等到何时?
&esp;&esp;薛怀琛暗暗对帐口的郭严递了个眼色,郭严心领神会,悄悄走出了帐子,对不远处的一队人招了招手,快步向军营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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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沣阳城外,沈京墨记完了一整本簿子,等笔迹晾干,又取来一本新的,翻开一页,询问面前士兵的姓名。
&esp;&esp;霍有财站在一旁给她打着伞。
&esp;&esp;忽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esp;&esp;沈京墨闻声,放下笔起身查看,霍有财也跳起脚循声眺望,后对沈京墨道:“是郭副将。”
&esp;&esp;沈京墨也看见了,她虽然认不得郭严,但瞧得一清二楚,他并非独自前来,而是带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势汹汹。
&esp;&esp;她皱了皱眉头,心中隐约涌起不好的预感——沣阳已经开城投降了,但郭严一看就来者不善。
&esp;&esp;郭严所经之处,众人纷纷让道。
&esp;&esp;他一路走到沈京墨面前才停下,指着在她这处登记的那个降兵:“你是沣阳卫府的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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