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旧疾。
&esp;&esp;顾淮音答非所问,“你眼上不像是病,倒像是伤。”
&esp;&esp;林疏桐笑得淡然。
&esp;&esp;这是她父亲亲手剜的。
&esp;&esp;当年她母亲难产,即便父亲如此医术也没能保全。
&esp;&esp;一尸三命,是他的妻子与双胎女儿。
&esp;&esp;清平堂里林屿大夫善举无数,谷中人知晓此事无不唏嘘,大都前来吊唁。
&esp;&esp;七日后,素白幡布缠满堂前,林屿悲痛无暇,全是林屿之徒卞章州一手操持。
&esp;&esp;林屿执意不肯让妻女入棺,终日把自己锁在房门中,卞章州无处可劝,只得先在堂中安排前来吊唁的父老乡亲。
&esp;&esp;卞章州于庭中安置好空棺,从里走出来。
&esp;&esp;“今日家师抱恙,恐不能面见诸位。”
&esp;&esp;“林大夫如此仁心仁术,他普济众人我们有目共睹,怎么就……哎,苍天无眼。”
&esp;&esp;有老者白发苍苍,也忍不住顿拐长叹。
&esp;&esp;周围附和着一片哗然。
&esp;&esp;卞章州心里也憋着不痛快,但无法,清平堂如今还要靠他撑着。
&esp;&esp;窦忽四周嘈杂声渐平,世间如静默一瞬。
&esp;&esp;卞章州后背发麻,顺着众人目光往后看去。
&esp;&esp;只见林屿衣衫上染透了血,怀中抱着双胎其中一具婴孩尸体,神情木讷站在门边。
&esp;&esp;依稀可见襁褓中婴儿脸乌紫色,没有活人气息。
&esp;&esp;腥气扑面而来,林屿沾血的脸平静望向众人。
&esp;&esp;恍如死寂。
&esp;&esp;“师,师父?”卞章州不可置信。
&esp;&esp;满座愣在原处屏息凝气,汗毛竖立,谁也不敢先说话。
&esp;&esp;有眼尖的看见怀中婴儿似乎抽搐一下,不免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虚看错。
&esp;&esp;“哇”的一声。
&esp;&esp;这婴儿霎时竟活过来,从细微嘤咛转作啼哭,恍如处新生呱呱坠地之时。
&esp;&esp;夭亡的婴孩在七天后,皱巴巴的脸上开始褪去乌紫渐渐红润。
&esp;&esp;“这,这……是活了么?”方才说话的老者显然被吓着了,瞪着浊眼神情呆滞。
&esp;&esp;“活了。”林屿望着怀中哭闹的婴儿,语气平淡。
&esp;&esp;人们后知后觉,一个死去七天的婴儿能当着众人的面活过来,绝计没人敢信是林屿有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esp;&esp;无非有鬼。
&esp;&esp;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得颤栗哭出声来,慌慌张张往外奔逃。
&esp;&esp;婴儿哭声刺耳,愈哭愈烈。
&esp;&esp;“砰”的一声门窗被重重关上,密闭室内无端刮起阴风,烛火熄灭,周遭暗色,吹的众人背脊生寒。
&esp;&esp;青石铺成的地面在人们脚下一寸一寸裂开,“噼里啪啦”如雷贯耳。
&esp;&esp;肉眼可见的黑气在婴儿身边徘徊。
&esp;&esp;所有人叫着喊着想要冲出门。
&esp;&esp;林屿在阵阵惊呼声中回过神来,沾满鲜血的手在婴孩额间似画了什么符咒,婴孩身侧不断徘徊的黑气旋即消失不见。
&esp;&esp;他轻轻拍着孩子后背,慢慢哄着。怀中婴儿在众人哭喊嘈杂声中竟渐渐平静下来,小猫似的睡熟了。
&esp;&esp;抵在大门上的力道消失,众人喊叫着一股脑涌出去,都发了疯一般。
&esp;&esp;门外的光重新溢进来。
&esp;&esp;唯有卞章州还杵在原地,愣愣看着他师父抱着孩子轻声哄。
&esp;&esp;“不可能的……怎么会……”卞章州再无所顾忌地冲进那七日里紧锁的房间。
&esp;&esp;满眼猩红,但师娘尸身明明已经被安顿在棺中,另一具婴儿骸骨却不见影踪。
&esp;&esp;桌上沾血的旧藉被他小心翼翼捧起来细细看。
&esp;&esp;入目先是三个字。
&esp;&esp;婴灵祭。
&esp;&esp;卞章州怒不可遏提着这书到林屿跟前,浑身颤抖,“师父知道这亡婴怨气冲天难以消除吗?知道这亡婴会给清平堂带来怎样的祸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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