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有些怔愣:“你也嫌我……传出去不好听?”
&esp;&esp;霍巡轻轻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心疼:“你这样金贵的姑娘家,徐家那些人,怎么配让你坏掉自己的名声?我是不忍心让别人非议你。”
&esp;&esp;徐复祯心中一暖。
&esp;&esp;她是真不在乎别人的非议。她是经历过一遍生死的人,虽然有些爱恨仍旧不能释怀,可是已经看淡了旁人的目光,否则她也不可能跟霍巡私定终身。
&esp;&esp;她伸手揽住霍巡的脖子,轻声道:“我在徐家的时候就说过了。我的终身大事已经有了着落,旁人再怎么非议与我何干?介陵,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威胁大老爷,我是……真心的。”
&esp;&esp;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字。
&esp;&esp;情人之间惯常有着亲密无间的爱称,可是她对霍巡没有。从前还不熟的时候,她喊他的名。后来熟稔了些,她不喊他的名了,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干脆直接避开了称呼。
&esp;&esp;可是当着今夜这暗室微灯,她想把她的真心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点了他的名字告诉他。喊名太生疏,喊字——那两个字一出口,白玉般的面颊上蓦地飞起红云:
&esp;&esp;明明是正经的两个字,可是一经她那清柔的语调里出来,却比什么“卿”,比什么“郎”,都要旖旎暧昧得多了。
&esp;&esp;霍巡心中的一根弦应声铮然而断。
&esp;&esp;第57章
&esp;&esp;他欺身上前,挨着她坐到了美人榻的边沿上。
&esp;&esp;徐复祯的手还搭着他的肩颈上,两人的距离却已骤然拉近,他与她鼻尖相对,喷薄出来的热气蒸得她的脸颊一阵一阵地发烫,心跳也不受抑制地加速起来。
&esp;&esp;徐复祯抬眼望着他,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详他。原来他的睫毛很长,很翘,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着,可见他的心绪远不如面上呈现的那般沉静。
&esp;&esp;长睫之下那双幽深点漆的星眸里清清楚楚地映着她的脸庞。残油支撑着细弱的火光,刚好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瞳仁里自己的影子。
&esp;&esp;他一只手撑着美人榻的翘头,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脑,整个人便压了下来。
&esp;&esp;徐复祯意乱情迷之下到底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素手抵在了他的胸口:“锦英和菱儿都在外面呢……”
&esp;&esp;他腾出一只手,拿起矮几旁的茶杯朝着烛台扬去,用她喝剩的冷茶泼灭了那摇曳的残灯。
&esp;&esp;室内重归寂暗。
&esp;&esp;他的上半身几乎压在她身上,口鼻中清冽的气息席卷上来,续上了昨夜雪园中被打断的那个吻。
&esp;&esp;绵长的,沉溺的,雨打芭蕉般的亲吻。吻过丹唇,他的吻又落在她的脸颊、下颌,细细密密如扫荡一般。
&esp;&esp;满室黑暗的缱绻中,她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呢喃:“你也爱我对么……”
&esp;&esp;徐复祯心神震颤。
&esp;&esp;想起他方才那个眼神,因为贴得太近,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看清那柔情缱绻里掺杂的丝丝惶惑。
&esp;&esp;这样的眼神,她统共见不过三四次,一次是闲风斋外的灯下告白,一次是后罩房给他上完药,还有一次是雪中赶车时。其余的相处中他的行止都是游刃有余的,以至于她觉得霍巡对她就像对他掌控的局势一样胜券在握。
&esp;&esp;明明是他先向她告的白,却总是令她患得患失,犹疑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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