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洗澡的时候一抓头发掉一把,花洒的水和眼泪一起冲下来,偷偷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哭,水声一停就收好表情,若无其事地又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esp;&esp;晚上躺在床上发现有点流鼻涕,吓得爬起翻感冒药来吃。
&esp;&esp;英国的急救可以让人排队六小时后打发你回去。喻越乐来这里的第一个月就尝过了鬼门关里走一趟的滋味,现在早就老实了。
&esp;&esp;喻越乐不算什么外向的人,从前哗啦啦跟一群朋友热闹是从小养成的自我保护机制,跟很多人在一起才不会因为过分漂亮的脸蛋被独自骚扰。但是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太热闹的嘈杂。
&esp;&esp;他喜欢独处,安静地和自己对话的每一瞬间都被他稳妥地珍惜。
&esp;&esp;喻越乐承认自己没有很想家,也不太想念国内,只是一连串的崩溃排山倒海地袭来,他还是在某个深夜泪如雨下,打电话给姐姐。
&esp;&esp;喻嘉珩接起来,只听到屏幕那头一声哀嚎。
&esp;&esp;她吓一跳,问怎么了。
&esp;&esp;喻越乐哭得很大声,喊着说:“我好饿啊!!!”
&esp;&esp;就这样,他也还是咬着牙读完了足足两年,头发拼命掉又拼命长,身形也哗啦啦地消瘦,每天的盼头都是冲浪看看附近城市有什么美食探店。
&esp;&esp;想到这里,喻越乐又问:“那个厨师是做博主的?能把他账号给我么?我去关注一波。”
&esp;&esp;喻嘉珩犹豫了几秒:“他不怎么披露马甲的——之前我们都是无意间刷到认出了他,他才告诉我们,倒也不是说隐瞒吧,只是人家可能就是想现实和网络分开。”
&esp;&esp;讲完又笑了笑,有点揶揄的感觉,说:“你自己去找找呗,有缘分总能相遇。”
&esp;&esp;喻越乐听得一头黑线,在床上又翻滚了几轮,很郁闷:“不帮我算了,我准备去上课了,不聊了。”
&esp;&esp;“嗯。”喻嘉珩准备同他说再见,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喊住他,“最近爸爸血压有点高,你跟他聊天少气他了,天天吵,不知道你们男的整天在刺啥,提几句就互相破防。”
&esp;&esp;喻越乐:
&esp;&esp;喻越乐:“姐你这句话把我们所有男的都扫射了一遍啊。”
&esp;&esp;喻嘉珩:“对啊。”
&esp;&esp;唉。喻越乐叹了一口气,声音不怎么亮了,“知道了。”
&esp;&esp;少打电话回去不就完美解决了。喻越乐在心里这样偷偷想。
&esp;&esp;他家庭还算幸福美满,父亲是开公司的,一路走来起起伏伏,小时候还算中产阶级家庭,喻越乐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却遇上金融危机,差点破产清除,从那之后全家就节衣缩食,熬到喻嘉珩读大学。
&esp;&esp;喻嘉珩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性,一边念书一边帮家里打理公司,没几年就又让喻家产业起死回生,甚至到达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巅峰,在商圈里也小有名气起来。
&esp;&esp;喻越乐是家中唯一一个儿子,父母又观念传统,所以从小被教育“身上要学会担起家庭的重任”,小时候成绩优异还算好过,慢慢到了初高中,在这人才辈出的地方中喻越乐的光芒便弱了下去。
&esp;&esp;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既不太聪明、也不太全能。
&esp;&esp;除了一张脸庞长得漂亮,其余全是生疏粗实。
&esp;&esp;母亲陈思玲感到困惑:“乐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以前学什么都特别快,算数学也很厉害,钢琴老师也夸你”
&esp;&esp;每每听到这里喻越乐就显出一脸不耐烦,摆摆手打断陈思玲,讲:“说够没有?以前是以前了,我现在早就长大了——那么难,你来学好了!”
&esp;&esp;这个时候陈思玲便露出很难过的表情。
&esp;&esp;她不明白怎么乖乖的喻越乐变得好像叛逆又笨拙。
&esp;&esp;等初高中之后,喻越乐变懂事了很多,理解母亲的期盼和难处,听到指责和质问也学会了沉默以待,或者随口扯点无关痛痒的小谎搪塞过去。
&esp;&esp;反正再怎么说,父母应该也无法理解早上五点多就一把摁掉闹钟、小跑着去饭堂,路上还要揣着一本单词默念的日子。
&esp;&esp;他的高中被一些无法言述的东西塞满:朋友的喧闹、运动会的兴奋、倚在走廊看窗外绿树阳光的温暖、课间默契地倒头睡觉跟同桌约定上课记得互相喊醒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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