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而如今，她却是想与谁说便与谁说，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esp;&esp;正好似是行到水穷，却看云起，天长地阔，我自来去。
&esp;&esp;若无虫族威胁，此时便大约是真的潇洒了。
&esp;&esp;宋辞晚道：“上古纪元，人们修行金丹法。法门不成，便是落身红尘，白修一场。法门若成，举霞飞升时，那天门一开，却只见那天外，迎接飞升者的，竟不是什么缥缈仙境，而是……”
&esp;&esp;宋辞晚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仿佛低了些。
&esp;&esp;老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听到的东西，是要颠覆他整个世界的恐怖真相！
&esp;&esp;他的预感并没有错，只听宋辞晚语调微沉，徐徐说：“那是一张张血盆巨口，是吞仙噬神的恐怖物种，是无穷混乱的入侵，是地狱降临人间！”
&esp;&esp;“天路？”宋辞晚轻轻一叹道，“我不知这世上是否当真有通往仙界之天路，但知，九州人间的天路绝非真正的天路，而是通往深渊的归途，是真正的绝命之路。”
&esp;&esp;老苟颤颤巍巍，只觉得自己明明是用尽全力在认真倾听，可是脑子里却混沌一片，竟仿佛是完全听不懂宋仙子究竟在说什么。
&esp;&esp;他张开口，将自己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硬生生压回去，好半晌，他听着自己混乱的心跳声，这才出声说：“仙子、仙子……那咱们头上那个……那个、那个仙岛……”
&esp;&esp;他吞吞吐吐，结结巴巴，所幸宋辞晚耐心好，硬是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听他将话说完了。
&esp;&esp;老苟颤声说：“仙子，既然天路之后，是深渊是地狱，那天上那个仙岛，当真是仙岛吗？”
&esp;&esp;一朝闻蛇影，处处见险情。
&esp;&esp;老苟的认知崩塌，以至于看什么都怀疑了起来。
&esp;&esp;宋辞晚抬眼看向那天上虚影道：“你问我，我不虚言哄你，其实我也不知。”
&esp;&esp;老苟继续颤颤巍巍道：“那仙子，您还要再让那仙岛继续凝实吗？”
&esp;&esp;这话，几乎就等于是直接在问宋辞晚，是不是还要继续在九州大开杀戒，再宰几个真仙又或武圣，促使那仙岛凝实了。
&esp;&esp;这个问题十分敏感，依照老苟往常的行事作风，是不可能冒昧提出这种问题的，可这一回，他却完全顾不上人情达练，脑子里想什么，嘴上就脱口问了出来。
&esp;&esp;【人欲，化神期修仙者之震惊、骇然、混乱，二斤一两，可抵卖。】【人欲，化神期修仙者之震骇、恐惧、混乱，一斤九两，可抵卖。】
&esp;&esp;【人欲，化神期修仙者之混乱、疑虑、焦灼，一斤三两，可抵卖。】
&esp;&esp;【人欲……】
&esp;&esp;……
&esp;&esp;原本精气不继，难以再继续贡献情绪气团的老苟，却是一口气又贡献了将近十数的人欲。
&esp;&esp;天地秤将他的情绪映照得清清楚楚，仿佛亦是在为有朝一日，此等消息传遍天下而做预演。
&esp;&esp;老苟艰难忐忑地等候宋辞晚的回答。
&esp;&esp;宋辞晚道：“仙岛凝实并非易事，而这九州天下，总归是还欠缺几场灵雨，不急。”
&esp;&esp;老苟顿时又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不来……
&esp;&esp;不急，您是不急，可是我急，可是这天下人也急啊！
&esp;&esp;老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好似是变成了一只被投入了热锅中的蚂蚁，四面八方都有恐怖的焦灼将他侵袭，然而、可是、但是……他明明是有满腔焦虑，不吐不快——
&esp;&esp;可是话到嘴边，他的脑子却又偏偏是浆糊一片。
&esp;&esp;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求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又或者是在期待一种怎样的变化。
&esp;&esp;稀里糊涂，飘飘忽忽，不知其所向也……
&esp;&esp;半个时辰后，老苟从天龙山离开，走到了天龙山脚下的山道上，才恍恍惚惚察觉，自己不知何时竟与宋仙子作别了。
&esp;&esp;咦？
&esp;&esp;我是怎么作别的？
&esp;&esp;我怎么就下山了？
&esp;&esp;我又是如何下山的？
&esp;&esp;——老苟自问，却无法自答。
&esp;&esp;回看巍峨绵延的天龙山，只觉那山影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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