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这个之后再说吧,跟着熬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晚你再过来陪陪她。”
&esp;&esp;闻雅轻声应了,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与他告了别。
&esp;&esp;梅姨早将明庭的换洗衣物送来了医院,闻雅走后,他转身进了浴室。
&esp;&esp;直到洗尽一身疲惫,他才重新进了舒遥的病房。
&esp;&esp;夜已深了,病房内的仪器还亮着幽幽暗光,墙角的夜灯因他脚步进入骤然亮起,病床上的人还维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平躺,呼吸均匀,心率正常,睡得很恬静。
&esp;&esp;他走到窗边沙发坐下,拿出手机给张医生发了条消息,舒遥的身体状况一直不算太好,精心养了好几年也只是稍见好转,如今又受了伤受了惊吓,更要谨慎对待,所以他不知道舒遥如今的身体状况还能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他必须要找张医生给她做一个详细的评估才能放心。
&esp;&esp;处理完遗留的工作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他正准备靠着休憩,却听见昏暗中有人喃喃低语。
&esp;&esp;他立刻起身朝病床奔去,听见舒遥极为隐忍的抽泣,她在喊他,“哥哥,哥哥”
&esp;&esp;他慌忙抓起她的手回应:“我在,遥遥,哥哥在你身边,宝贝。”
&esp;&esp;她痛苦蹙眉的样子明显是困在梦魇里醒不过来,说话没用,他贴近深深吻她,用舌尖强势顶开她齿关,创造一个突破口,毁掉她梦境的平衡。
&esp;&esp;舒遥猛地睁眼,胸口不断起伏像是溺水已久被得救,明庭放过她的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esp;&esp;舒遥的低泣就在他耳畔,每一次呼吸的轻重都在牵动他的情绪,他的心。
&esp;&esp;“没事了,没事了,”他温柔地安慰着她,“我一直在你身边,别害怕宝贝。”
&esp;&esp;舒遥用双手紧紧环住他脖颈,贴近感受到他脉搏的时候,她才终于脱离那个可怕的梦境。
&esp;&esp;她此刻很安全,哥哥就在她身边,她的呼吸逐渐平复
&esp;&esp;好一会儿,她松开了明庭,他温热的手掌覆上她面颊,轻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她握着他的手央他:“哥哥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
&esp;&esp;“你头上有伤,宝贝,医生说不能碰到你。”
&esp;&esp;“没事的,我会很小心的。”
&esp;&esp;她实在害怕,她只想缩进他的怀抱里。
&esp;&esp;明庭思忖几分,没能拒绝她的请求,面对舒遥,他一向很难拒绝。
&esp;&esp;他上了床,侧躺在她身边,舒遥向他靠过来,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她小心翼翼缩成了一团,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esp;&esp;他伸手搭在她腰上,轻轻拍着,像哄小宝宝,舒遥也真的在这样的安抚里彻底镇定下来。
&esp;&esp;她缓缓开口说:“我梦见了以前的事情。”
&esp;&esp;明庭本不想让她回忆过去,可又想起张医生说,逃避能止得了暂时的恐惧,却治不了她长久以来的心病,如果危机已经彻底解除,引导她放下恐惧才是根治之法。
&esp;&esp;他安静听着她说:“舒慧妍把我关在那个地窖里。”
&esp;&esp;他手上的动作停止了,无声攥紧。
&esp;&esp;“那天刚下过雨,地窖里全是泥,四壁又湿又滑,我手脚并用都爬不上去,里面有一些腐烂的红薯和菜叶,又腥又臭,还有蛆和虫子在爬,我能从头顶那几块木板的缝隙里看到她,我哭着求她帮帮我,她却踩在木板上嘲笑我,还捉来虫子扔在我身上”
&esp;&esp;她的身体又在止不住颤抖,明庭抱紧了她,轻轻吻在她额角。
&esp;&esp;“她把我推到水里,捡起鹅卵石砸我,骂我是是野种,是我爸爸招妓生的野种,可我只是没有见过妈妈而已,我不是野种”
&esp;&esp;她靠在明庭胸口哭了出来。
&esp;&esp;“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告诉爸爸我想回家,却被大伯母说嘴,说我瞧不起他们一家人,当惯了城里的小公主就忘了农村人的本,还学了一身坏毛病,还污蔑姐姐推我下水。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但他们只相信舒慧妍的话,相信是我自己滑进了地窖,是我自己摔进了水里”
&esp;&esp;“舒明远也信这种鬼话?”明庭听得心中窝火。
&esp;&esp;“没有,”舒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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