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黑水营威名远扬,虽然数年未曾和瓦格人交战,但余威仍在。
&esp;&esp;林朝洛昨夜出手直接灭了瓦格前锋,虽未让瓦格伤了元气,但也足够锉了他们的威风,打击一番他们的士气。
&esp;&esp;我方士气垂落,敌方士气高涨,且有了准备。林朝洛反问她,这个时候,你会进攻么?
&esp;&esp;不会。鹤鸣摇头。
&esp;&esp;军帐扎在哪?林朝洛打了个哈欠,边伸懒腰边往鹤鸣指的方向走。
&esp;&esp;昨夜先到的援军不过八百来人,林朝洛绷着根弦杀了个痛快,也费了好一番心力,眼下松弛下来她是真的觉得累了她要好好睡一觉了。
&esp;&esp;她卸了护心前甲和背甲,合衣蜷身躺在短榻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esp;&esp;营地乱哄哄的,林朝洛睡了没多久便被嘈杂的马蹄声吵醒了。
&esp;&esp;她以为是军士们在操练,强迫自个阖眼继续睡,没成想这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
&esp;&esp;鹤鸣!林朝洛唰地起身坐在榻边揉脸。
&esp;&esp;将军!进来的是牧池,您醒啦!鹤鸣去接新任的辽东按察使了!
&esp;&esp;没睡醒的林朝洛面色阴沉,看着像是能提刀砍一串瓦格人似的。
&esp;&esp;外头吵吵嚷嚷,是怎么个事!林朝洛指着帐外道,你去让他们安静些,再吵着本将军法处置!
&esp;&esp;是按察使过来了,说是奉了御命来了解状况。牧池解释道,您要不要
&esp;&esp;按察使领着监察和司法的职权,来我这军营作甚。林朝洛抱臂面着墙躺下,鸟大点官还要本将亲自去迎吗,你们两个副将招待便可。
&esp;&esp;正说着话,营帐外的嘈杂声近了。
&esp;&esp;帐帘一下掀大了,明媚的光亮透了进来,身后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
&esp;&esp;什么鸟大点官,林大将军连二品地方大员都瞧不上了吗?
&esp;&esp;听到这声音,生着气的林大将军一下僵了。
&esp;&esp;方清露拔高了音量,阴阳怪气道:林大将军?昨日孤军奋战勇猛杀敌累着了?
&esp;&esp;林朝洛装死装了老半天,不见身后人有离开的迹象,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esp;&esp;是方大人啊。林大将军捂着半张脸,遮着伤口乖乖坐在榻边,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esp;&esp;第77章
&esp;&esp;辽东捷报频传, 但秦玅观却面无一点喜色。
&esp;&esp;这几日大臣来宣室殿议事,唐笙伴驾的时间缩减了一大半。
&esp;&esp;她也听到了几次秦玅观和朝臣所议之事,知道秦玅观其实在忧心钱粮不够的问题。
&esp;&esp;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后勤对于一支军队而言十分重要。
&esp;&esp;辽东这场灾疫造成人丁衰减,秦玅观早就下令蠲免了两年的赋税, 给民休养生息的时间。如今, 疫病刚消停,边境又起战事,国库又要治疫又要调拨军饷,日子久了肯定会亏空。
&esp;&esp;秦玅观是这艘千疮百孔帆船的掌舵人,她发愁, 一夜之间愁得生出了两根半白的发。
&esp;&esp;晚间唐笙替她疏发时发现了,故意藏在她乌发里。
&esp;&esp;秦玅观还是觉察到了,探指抚过唐笙藏发的地方,低低道:拔了罢。
&esp;&esp;陛下。唐笙俯下身,枕上她的肩膀,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esp;&esp;秦玅观见她愁得没有一丝朝气的模样,牵住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esp;&esp;自长治三十年起, 只要用兵就是这般了。秦玅观轻拍她的手背, 眼下瓦格虽有异动,但有了林朝洛这一仗,暂且不敢轻举妄动。
&esp;&esp;可您明明还是不开心。唐笙望着镜子里的秦玅观,您这几夜辗转难眠。
&esp;&esp;唐笙仔细回忆过了原著内容, 崇宁四年应当没有起大规模的战乱,这一年是秦玅观刷新吏治的一年, 大齐的国库在此后日渐充裕,那秦承渊也是在这一年展露头角的。
&esp;&esp;今年不会起战乱的。唐笙想了又想, 终于说出了口,您,信我,不会再起战乱了。
&esp;&esp;她真的见不得秦玅观这样惆怅,将自己知道的,统统暗示了一遍。
&esp;&esp;秦玅观微偏首,眸底藏着清浅的笑意:这又是你测算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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