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登时就惊醒了,警惕的翻身起来,却没动,“是谁?”
&esp;&esp;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敲门呢?陈大哥?不,不对,自己亲眼看到他回宿舍了。
&esp;&esp;秦元哥?秦二哥?不不,也不对,他们早就睡了,何况他们一般也不会这个点儿来找自己。
&esp;&esp;明明知道没危险,可脑补是人类的本能,阿风越想越是停不下来,越想越是心里发毛。
&esp;&esp;就在他快要被自己的脑补给吓死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略微沙哑的嗓音:
&esp;&esp;“是我,我回来了。”
&esp;&esp;阿风仔细辨认了一下。
&esp;&esp;等等,这个声音……
&esp;&esp;阿风瞬间呼吸紊乱,脑子如烟花般炸响,那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得飞快,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跑去开门!
&esp;&esp;门外的人果不其然是——
&esp;&esp;谢以骞。
&esp;&esp;他身着甲胄头戴鞮瞀,脸上是日夜兼程的疲惫,但见到弟弟还是精神一振,很高兴的捏捏弟弟的胳膊,“高了,壮了。”
&esp;&esp;就这短短四个字,逼得人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esp;&esp;阿风带着含糊的鼻音:“哥,你……”
&esp;&esp;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褚姐知道了吗?”
&esp;&esp;谢以骞失笑,“如若不知道,我怎么过来的?”
&esp;&esp;哥哥终于和自己团聚了,阿风忙来忙去,快乐的像只旋风小狗。
&esp;&esp;找干净衣服给哥哥穿~
&esp;&esp;喔,没有适合哥哥穿的尺寸。
&esp;&esp;没关系~出门去借~
&esp;&esp;干净毛巾~
&esp;&esp;干净拖鞋~
&esp;&esp;教哥哥怎么用花洒~
&esp;&esp;谢以骞在里面洗澡时,他就眼巴巴蹲在门口等,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恨不得摇尾巴,语气中也是明晃晃的期待:“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esp;&esp;仗都打完了,朝廷应该暂时不需要用兵了吧?
&esp;&esp;谢以骞答:“明天就要走了。”
&esp;&esp;这场胜利滋生了帝王的野心,让刚愎自用的横山帝越发膨胀。
&esp;&esp;试问,朕便是在如此绝境下都能战无不败,势不可挡,那再往前进一步,那些因我大昭旱灾而蠢蠢欲动、频频进犯的犬戎岂不是都得俯首称臣?
&esp;&esp;因此,这场仗是打完了,但他们回兵营整顿操练一番,又要赶赴下一个战场。
&esp;&esp;阿风闻言喜悦顿时全如潮水般褪去,长长的“啊?”了一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失望:“就待一晚啊?”
&esp;&esp;浴室的水流声停了下来,谢以骞的嗓音含着笑意:“傻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一晚已是陆大将军格外开恩,你还想要多久?”
&esp;&esp;阿风小声嘟囔:“我想要你一辈子都不走。”
&esp;&esp;但浴室的水流重新开启,谢以骞没能听见。
&esp;&esp;他从未如此痛快的洗过澡,洗完后感觉浑身都轻了好几斤,兄弟俩躺一张床上,原本正好合适的床变得稍稍有些挨挤。
&esp;&esp;“我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臭到你了?”
&esp;&esp;大军凯旋,班师回朝,说行军赶路那就是真的赶路,顶着高温热浪赶路一刻都未停歇,风吹日晒的,汗水淌遍全身都是家常便饭。
&esp;&esp;阿风的答案是死死的搂紧他,坚定道:“不臭!”
&esp;&esp;说起来,他们兄弟俩还从来没分开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呢。
&esp;&esp;谢以骞摸摸他的头,忽然说自己升为百夫长了。
&esp;&esp;阿风愕然抬头看他,动作大到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esp;&esp;军功何其难挣?
&esp;&esp;战场上,除了先登城墙、冲锋陷阵,夺敌方军旗之外,军功一般以敌军首级换取,斩首一籍加官一级。
&esp;&esp;他看着哥哥手臂上那些浅浅的疤痕,但看这些疤痕的位置,都不难想象之前是如何狰狞凶险的伤口。
&esp;&esp;衣裳之下、他没看到的位置,应该有更多疤痕。
&esp;&esp;阿风心酸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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