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诚实又落寞。
林笙笙俯身,近距离看着谢辞昼的脸,“那你旧伤呢?可愈合了?”
谢辞昼深吸一口气,林笙笙离得太近了,他感觉到了温热的气息,这气息说着关心他的话,实在是让人……
捉摸不透。
究竟是不担心,还是担心?
若是担心,为何要说冰冷的话刺他,若是不担心,为何要再问旧伤?
林笙笙像一团雾,叫人身处其中,看不清摸不透,阵阵香气后她离开,只留下一身水汽,证明她来过。
谢辞昼忍住倾身吻住这团雾的冲动,“没好,新伤与旧伤重合,伤口很痛。”
“痛就对了。前世我强忍病痛等你最后一眼的时候,也很痛,生辰当日与你圆房也很痛。”林笙笙又换上了冷漠的面孔,没有半点怜悯之色,她说完重新坐回玫瑰椅上。
“我……”
“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事事敷衍推拒,也知道你与我和离是为了审林家的案子,你说的我都信,可是……谢大人,我一看见你就想到这些痛,可怎么办呢?”
房中静了很久,谢辞昼才道:“对不起。”
他像一只风筝,线的末端在林笙笙手中,松松紧紧,时而扯得他酸痛,时而松的他忘乎所以,这很痛苦。
林笙笙勾勾唇角,没想到谢辞昼态度如此认真,其实前世那些事她早就不在乎了,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就算是偶尔梦见些,她也不会再去深想。
她有机会重活一世,是来重新找回健康的身体、蒸蒸日上的事业、至亲至爱的亲情的,至于男女之爱……
不得不说,不论前世今生,谢辞昼都是她心头好,不过这也单单是说皮囊与气质罢了,过日子可不是与皮囊过。
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男女之爱有或者没有,对她无甚影响。
“睁开眼睛吧。”林笙笙从佩兰手中接过骨牌,利落洗牌,然后两两一组分次摆开,投骰子串牌。
谢辞昼的目光随着她的手微动。
翻牌看牌,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笙笙与谢辞昼玩的时小牌九,此玩法非常简单且看运气,平时用于酒桌喝酒很实用。
因为根本无需费脑去记牌算牌,只需看各自翻出来的牌型便知输赢。
林笙笙一次翻开两张牌,红彤彤一片,每张牌都整齐分布着八个红点,“人牌。”
此牌面虽算不上最大,但也是仅次于天地至尊的好牌,林笙笙觉得胜券在握。
【忘了讲讲谢辞昼输了该怎么办,单单叫他打道回府,也太便宜他了。】
谢辞昼还未掀开,只用指腹摸过,勾唇道:“若是我赢,可住林府。”
林笙笙料定他不会赢,点头。
谢辞昼翻牌,丁三配二四。
“至尊?!”林笙笙站起来,不可置信。
谢辞昼神色淡淡,似乎并未因这罕见的牌型而多高兴,只追问,“若是我赢,可住林府。”
林笙笙头一回感到挫败,从前和陈毓盈还有佩兰等人玩的时候,她都游刃有余。
深深挫败感后是极强烈的生胜负欲。
林笙笙咬牙,“天色已晚,今日就先到这,改日我再和你比一比,到时候可不止小牌九那么简单!”
谢辞昼抬起头看她,眼神里得意之色似有若无,映在林笙笙的眼里,简直是嚣张。
“好啊,奉陪到底。”
谢辞昼如愿以偿随着林笙笙上了回林府的马车。
宝香楼来来往往许多高门贵女,瞥见谢辞昼后都先是惊讶后是与三两好友窃窃私语。
“不是说林家女入了谢府之后不受宠么?怎么还能出双入对呢?”
“我看谢家公子面色不善,恐怕是来问罪的罢。”
“可不是?放眼云京,可还找得出比林家女更大胆的么?自从几年前入了京便不安生,今日招惹瑛王,明日招惹徐家公子,又进了谢家门,听说闻将军也被她迷得七荤八素,每日在外招摇过市,抛头露面,不得安生。”
几位捏着帕子掩嘴笑了笑,“我若是男人啊,我也看不上,长得好看又如何?”
一位穿着灰绿绸裙的妇人挤到几人中间,“借过。”
几名贵女一下子散开。
“走路不长眼吗?”
“没看见这里这么多人?为何无礼挤进来?”
周琼回首,嘴角勾了勾,温和一笑,“原是各家闺中小姐啊,恕我眼拙,看成了街角的长舌之人。”
几位贵女脸上一阵红,啐着要身旁的婢女上来撕周琼的嘴。
周琼步子大,走出宝香楼来到街上人多的地方,腕间金镯闪闪发光,将一身灰绿色衬得发亮,“几位姑娘怎的如此跋扈?招摇在外,不得安生,我若是男子,可看不上。”
有一位气得大骂,“你是男子又如何?凭何要叫你看得上!”
周琼点点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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