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运筹帷幄手段了得,那一副魔域无人能及的容颜只不过是不必多言的点缀。
爱慕者众,畏之者却更多。
时过境迁,这个名字落到旁人口中,竟只剩下了这一句“沈于麟之前娶的妻子”。
这句不经意的话对岑澜来说,格外刺耳。
刺耳到他几乎控制不住掌心的魔息,想要直接将溯光生生掐死。
不过,他忍下来了。
眼底最后一丝耐心也消逝了,他的折扇抵上溯光的咽喉,道:“你回答我,我可以告知你,当年七衍宗覆灭是因何而起。”
一整日下来,溯光已经知道了太多事,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一度将要击溃他。
此刻听岑澜提及七衍宗覆灭,溯光紧张起来,问:“什么意思?当年不是魔尊的残息……”
“残息哪有那么大的威力。魔尊活着的时候都没有随意攻上七衍宗,死了岂会有这滔天神力?自然是有缘由的。你想知道,只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岑澜手中微微用力,“云霜序,她是怎么死的。”
溯光的内心在挣扎。
他的确知道云霜序死去的真相。
这个真相,是不能示人的。
他曾在心中立誓,此生将带着这个秘密去死,绝不会说出半句。
只是如今,他更想知道七衍宗为何覆灭。
迟疑不定之时,他听见岑澜说:“你当然可以不说,但今日不说,来日我可就不想听了……”
“我可以告诉你。”溯光应声。
溯光慢慢起身,不顾满身泥水,看向岑澜:“不过,不是由我来说。你若信得过我,跟我去一趟七衍山,那里,设有一个带着过去痕迹的幻境。”
“谁的幻境?”
“沈晏川。”
云述从梦中惊醒时,枕侧冰凉。
时隔多年,他已经逐渐不再梦到娘亲,试着从仇恨之中走出来。可今夜,他还是梦到了曾经与娘亲在竹屋中生活的场景。
初次听到云霜序离世,他是想留下她的灵元碎片相救的。可是云霜序死得蹊跷,灵元尽毁,无处寻觅。
后来云述在千书阁中读到过,这种死法源于悬冰刃。
悬冰刃入体,魂飞魄散,不复轮回。
这是最痛苦的一种死法。
根本不可能救得回来。
彼时尚为孩童的云述更是无能为力。
云述始终不明白,沈于麟究竟为何如此恨云霜序,杀了她不算,还要在她死之前用悬冰刃折磨。
他坐在榻前,双目怔滞。
没了仙法灵力在体,心魔滋生得更加肆无忌惮,几乎是在顷刻,就将他缠裹在了其中。
门是在这时被推开的。
汤羹的香气随之氤氲而入。
玉姜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撬开了云述思绪的缝隙。光线温暖,她就站在光影里,说:“给你带了好吃的!”
云述的双目在那一刻变得清明。
他恍惚之间意识到,方才他心智不稳,似乎是又被心魔钻了空隙。
如果不是玉姜的声音出现及时,今夜怕是不能平稳度过了。
玉姜挑开床帐,看他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问:“我只是来晚了一会儿,你不会已经快饿死了吧?”
听出来她在开玩笑,云述想顺着她笑一下,可沉重的心事压得他喘不过气,实在笑不出来。
他倾身,抱紧了玉姜。
云述身体在逐渐好转,这让玉姜十分安心。只不过,玉姜仍能从他的双目之中看出憔悴来,那种极致的脆弱。一场梦都能让他心惊,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才可以令他平静下来。
玉姜抬起右手抚他又长又顺滑的长发,轻轻拨弄,问:“怎么了?我这几日可是每天都来看你的,今日是为给你准备汤羹,总不好怪我来晚吧?”
“没有,总是想起从前之事。”
“多久的从前?”
“幼时,和娘亲。”
云述在玉姜面前提起云霜序的次数并不多。
云霜序的死因,与沈姓父子摘不开关系。他痛苦的同时,也会勾起玉姜的痛苦回忆。无论是他们谁的旧事,都不适合反复回想。
玉姜却不这么想。
她喜欢云述在她面前袒露脆弱。
“你长得是不是很像你娘亲?”
玉姜问。
云述思索了一会儿,答:“没人比较过,但她长得很漂亮。”
“嗯,那就肯定很像了。”
云述终于牵唇一笑,指腹抚摸她的耳垂,道:“我不是想说这个。姜姜,你知道悬冰刃吗?”
“悬冰刃?”
玉姜的确听过。
她困惑了一会儿,问:“七衍宗的那个法器?提它做什么,不是早就下落不明了吗?”
此物失踪得太早,有时连玉姜都不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当年,我娘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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