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说着赌气似的,将房门重重地一关。
黎宛才不吃他这套,脚步轻快地就要回府去。
她实在太想念阿煦了。
可马车行至半路,却不期停了下来。
“陶大人留步!陶大人留步!”后头传来福安的呼唤声。
“福安,怎的了?”黎宛闻声,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问道。
“陶大人,您赶紧去看看吧,主子爷他又发起了高烧,看情形,竟比前几日还更严重了!”
“那赶紧去请郎中啊!”跟她说有何用?
福安神色为难,凑近了来,用只有黎宛听得到的声音说:“主子爷他发着高烧,一直念着您的名字……”
见黎宛不为所动,福安神色焦急,又添了句:“陶大人有所不知,主子爷前几日为了能快些退烧去找您,把郎中开的三日剂量的药一日就给用完了!”
“他活该!”黎宛听了只想骂人,这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子能做出的事吗?简直比阿煦还幼稚!
但想到接二连三帮了她不少忙的陆铎,黎宛终究做不到无动于衷。
“成,我回去看一眼。”
就一眼。
福安这才放宽心,“陶大人请!”
黎宛去而复返,见到方才还在跟她赌气的人此刻已经躺倒在床榻上,似是又昏过去了。
黎宛摸摸他的额头,果然比之前那次更烫手一些。
“郎中来了吗?”
“来了来了。”福安领着郎中进来。
此郎中在连江颇有名望,那张预防瘟疫的方子就是他出了大部分力。李郎中虽医术高超,但为人颇为恣意,并不因为对方是什么高官便卑躬屈膝。
不过李郎中见到陶知县,心中还是有几分敬佩的。
“李郎中,您快来看看,太保大人为何反复高烧?”
“之前开了三日的药,可有按时服用?”李郎中问道。
福安心虚地回道:“服是服了……但是……是一次喝光的……”
李郎中听了,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哪有这般乱来的?!这病我治不了,不看了!”
“李郎中您息怒,太保大人也是一心为民,牵挂着洪水灾情,这才出此下策的。您也是连江百姓,劳您替他再看看吧。”黎宛温声劝道。
见陶知县亲自开口,李郎中倒也不好撂了他的脸面,勉强答应道:“成,只是这回开了药,可不能再胡来了!”
“一定,一定。”
李郎中替陆铎把了脉,又看了口舌颜色,最后开了一副对
症的方子。
“务必要分三日服,一日三次,万万不可能再拿性命当儿戏了。”临走前,李郎中又嘱咐道。
“记住了记住了,李郎中您慢走。”黎宛赔笑道。
送走了李郎中,黎宛没好气地看着在那躺尸的陆铎,自个儿平白无故地替他受了一顿训,真是吃饱了撑得。
半个时辰后,福安端着熬好的汤药,送到陆铎床边,但并无下一步的动作。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黎宛忍不住出声问:“我?”
福安咧着嘴,露出一个便宜的笑:“还得姑娘您来。”
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再照顾他一次,再往后,他们就两不相欠了,黎宛恨恨地想。
陆铎正发着烧,嘴巴抿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喝药。
福安在旁,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唇的位置。
黎宛露出疑惑的眼神。
“姑娘,那话本子里头,常有受伤的公子喝不进药,小姐只得先将那汤药喝进自个儿嘴里,然后再……”
福安话未说完,黎宛随手抄起椅子上的软垫,狠狠朝福安丢了过去。
“哎哎哎,姑娘饶命,饶命!”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黎宛气结,想让她用嘴给陆铎喂药?呸!她宁愿再喝十碗黑汤药!
心碎
赶走了多嘴的福安,房间里头总算安静了下来。
黎宛转头看着床上死猪般的陆铎,扶额叹气,自己怎么就着了福安这小子的道?!
无法,药还是得喂。她只得学着喂阿煦喝药的样子,将陆铎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的头微微后仰着,这般他的嘴就能自然而然地微张开来了。
黎宛慢慢地将汤药喂进去,待一碗汤药喝完,已累得出了细汗。
将人轻放回枕头上,黎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欲打开房门离开。
谁知房门竟被人从外头锁上了!
黎宛气得跺脚,“福安,他喝完药了,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外头传来福安卑微的乞求,“姑娘,你就大发慈悲,再陪陪主子爷吧。万一半夜又烧起来,无人照应出什么意外如何是好啊?姑娘您是不知道,这些年,主子爷是真不容易,身边连个知冷暖的都没有,每日一睁眼就是打打杀杀,刀尖舔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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