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着问侍女:“芹夕,你瞧着那个沈鱼如何?”
侍女芹夕道:“看着是个本分人,没什么特别的。”
周琢哼笑,又问:“你瞧祁二哥哥如何?”
芹夕垂头:“奴婢不敢多瞧,就是惊讶祁二公子竟真的回来了,不过……奴婢看驸马倒是醋他得紧。”
周琢笑容收敛,露出几分之前从不外露的冷静来,她轻叹一口气,“是啊,是回来了,只不过,祁二哥哥看我的眼神好像不似从前那般了。”
芹夕不敢言语。
周琢却又灿然一笑,“过两日,你去祁家送贺礼,贺祁二哥哥平安归来,顺便给那沈鱼也带个话,就说,她初来乍到,没有亲朋,闲时可来公主府,与我说话解闷。”
芹夕应下,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解:“公主……为何要特意抬举她?” 一个乡野医女,纵使救了祁二公子,也值不得公主如此费心。
周琢轻笑,“傻芹夕,你觉得她普通?”
她回想起大殿上沈鱼面对父皇和自己时那份镇定;想起祁渊毫不犹豫替她解围、甚至直接安排她住进祁府的举动。
“祁二哥哥看重她,她就不是个普通女子。”
方才殿中她不过随口一问,就试出了祁渊对这女子护得有多紧,这着实让她有些意外,也生出了几分兴趣,所以也才愿意为她说上一句助力。
周琢继续道:“况且日后她要开医馆,一个女子行医,在京中定会掀起波澜,她有父皇金口做保,想来也能做出些名堂,我与她走得近些,她出力气,我得贤名,岂不好?”
一直沉默跟在后面不远处的柳宁箫,将主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此刻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嗤笑。
周琢停步,拧身瞪他,“你笑什么?”
柳宁箫这才大步赶上,“真不知道你这公主拼了命的讨人喜欢是为何?”
周琢白他一眼,她是真看不上这个武人。
但嫁都嫁了,只得与他多说两句,盼着他开窍:“柳宁箫,你当这公主府的尊荣富贵,是凭空掉下来的?是能永远维持下去的?父皇疼我,为我破了许多例,旁人嘴上不说,心里却会不平,日后若父皇年迈势微,你柳家又后继无力,我自然要多拉拢人心,才能保住公主府的待遇。”
说到此,又想起柳宁箫那两个流言缠身的妹妹,周琢不免叹气。
如果当初嫁给的是祁渊,祁家人丁兴旺,有关家做姻亲,又有祁澜这个大哥在朝中助力,就不需要她这般费心了。
柳宁箫面色晦暗,心中所想却与周琢大不相同。
什么叫柳家后继无力,他本可以有前程抱负!
只可惜做了这劳什子驸马……
但这并不等于他柳宁箫这辈子只能仰公主鼻息。
只不过祁渊这番回来实乃极大变数,柳宁箫思来想去,独留周琢一人带着侍女回府,自己则脚步一转,匆匆赶回柳家。
——
马车上,祁渊与沈鱼再次相对而坐。
黄将军趴在沈鱼膝头,“呜呜”两声,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着沈鱼的膝盖。
马车重新隆隆前进。
沈鱼俯身将黄将军抱到膝上,心不在焉地揉着它毛茸茸的耳朵,回味着大殿上和宫墙下发生的一切。
此刻尘埃落定,医馆之事有了着落,沈鱼心情有种劫后余生的放松。
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对面闭目养神的祁渊身上,见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想起公主看向祁渊时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泪光和毫不掩饰的亲昵,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那位公主……好像,很关心你?”
祁渊缓缓睁开眼,似乎刚从某种思绪中抽离,被骤然一问,眼神有片刻的失焦,随即才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瞧他似乎不欲多谈,沈鱼心头那点好奇反而被勾了起来,自顾自地又道:“只可惜,这般貌美尊贵的公主竟然配了这样的驸马。”
祁渊抬眸看向她,反问道:“你觉得驸马不好?”
沈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他身穿锦袍,走起路来却五大三粗,说明不是个细致人,与公主的温柔小意格格不入,且他第一个跑来见你,只怕对你回来介意的紧,又蠢又坏的,藏都藏不住,你定然也看出来了,怎么又问我。”
祁渊眼帘轻垂,算是默认。
早在川鹤坊上,祁渊便已想起,他要走过洪曲东边之事,并非只有施节他们知道。
当初临行前,表妹来信,信中提及洪曲深山产一种稀世冰魄石髓,光华流转,甚是奇妙,若他顺路,可否寻来予她把玩?
这石髓只在洪曲东面环抱的崇山峻岭中有零星产出。
当时决定东西二路分进哪边时,他想起这出嘱咐,这才最终决定。
后来的事情……祁渊眼前仿佛又出现那日的刀光血影。
然而,方才殿上一试,表妹似乎早已将这事儿忘记,那一瞬的茫然不像假装。
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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