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心上。”
陶舒然也在这时候冷静下来,她咽了下口水,一颗跳跃的心好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反驳他。
明明她喜欢的人就是他,明明她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有一百个问题的男生并不是他。
却还是忍不住辩驳。
原来她偏爱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没关系,也是我有点激动。”陶舒然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但是我喜欢的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远京“嗯”了声,目光懒怠垂下,决心不再多管一件闲事。
视线之内,她离开的背影慢慢抽离,步子迈得极大,好像迫不及待离开。
但知道为什么,梁远京的眼前却仍然停留在刚刚的一瞬——
向来娴静温吞的少女仰面怒视,坚定而又明亮的眼睛在巴掌大的脸蛋上闪烁,明媚生动的令人难以移开眼睛。
梁远京恰到好处偏了下头。
令她这抹亮色在
他眼底驻足。
前脚刚和梁远京开了个玩笑,后脚报应就来了。
大学开学没几天,陶舒然就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倒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她能在庆大出名,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人还在楼底下呢。”
罗静雅一口气爬了六层楼,大气还没喘匀,兴奋地和她们分享最新“战报”。
“今天还带了一束玫瑰花,我感觉得有33枝。”
“不是吧,这个星期的第五束花了吧,许彦扬追人这么下血本的?”
林双站在宿舍窗户边往底下望,连连“啧”了好几声,“你们别说,这许彦扬长得还有点小帅,到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腰杆太直了。”
“我倒觉得他这样一点也不好,太大张旗鼓了。”
谭悦怡低着头小声地说:“搞得全校都知道了,弄的然然不答应都下不来台。”
目光又转回陶舒然身上。
三个舍友齐刷刷看向她,异口同声。
“你怎么想啊,然然。”
陶舒然瞥了他们一眼:“我昨天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被追求的烦恼了。”她苦恼地撑住下巴,皱起的眉头满是懊悔。
前几天不应该嘲笑梁远京的,现在好了,报应来到了自己身上。
托许彦扬的福,现在陶舒然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
大学校园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过分热情的同学们有时候会在半路把她拦下来,笑嘻嘻地问,“你是陶舒然吧?你答应许彦扬了没有?”
哪怕她说了很多次:“我和他不熟悉,没有恋爱的打算”,但因为许彦扬日复一日在宿舍楼下的追求,她的拒绝好像也要每日更新一遍才有效。
并且效力在逐渐减弱。
和许彦扬几个朋友撞见的时候,他们忠告她,“妹妹,欲拒还迎太久就没意思了啊,阿扬够有诚意了,你赶快答应他吧。”
很烦。
陶舒然决定今天最后一次和他说清楚。
因为还在军训期的缘故,中午休息的时间很宝贵,陶舒然身上的迷彩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又重新走到楼下。
看见她出现,许彦扬眼睛一亮。
要不然说他眼光好呢,就算是材质粗陋的军训服,穿在陶舒然身上也格外合身漂亮,她好像天生自带一种沉淀下来的温润气质,像美玉,格外与众不同。
而他许彦扬,天生就要拥有世界上所有美丽的事物。
“许彦扬。”
“你为什么在我们宿舍楼下。”
少女的声音沉静平淡,不带有一丝情绪的起伏,熟悉陶舒然的人都知道,她脾气好到没边,能用这幅冷淡的面孔,已经是有点生气的状态。
但是许彦扬不知道。
他笑着凑近看她,语调不吝,“陶舒然,你是在装不知道吗?”
“我在和你表白啊。”
此言一出,配上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周围一片鼓掌的叫好声。
陶舒然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却不是因为害羞或任何悸动的情绪,她奇异的发现这些属于少女情窦的感官随着梁远京的离开再也没有。
此时此刻,她完全是因为成为观众的焦点,议论的中心而感到烦躁和不知所措。
“我和你,只见过一次吧。”
许彦扬挑了下眉毛,没什么所谓地点了下头。
“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感情是这么随便的事情吗?
陶舒然忽然有点生气,不想再留一点情面。
她声音纤细,却足够坚定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
“我们没有恋爱的可能。”
后来这件事以一个光速发展,被好事者搬到了校园表白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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