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她的视线不经意和身着深黑色机长制服的队列擦肩而过。
方晴宜和从前相比,变化很大。
她变得苗条了很多,脸颊两侧的婴儿肥消散,笑起来也不如以前一样仰着头一定要露出八颗牙齿。
整个人端庄大方了不少,好像成长只在一瞬。
陶舒然很感慨,也没想到她最后会选择这条路。
“哇塞,然然,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我真的是想死你了。”
“怎么样,你看到我有没有什么感觉?我是不是变瘦了很多?”
“我跟你讲,我每天去上课光是骑车就要骑一个多小时。”
一开口,陶舒然就确认了,方晴宜还是原来那个方晴宜。
她想了想,慢慢说,“感觉你是变苗条了,不过最大的感觉还是……”
在方晴宜无比期待的目光中,陶舒然缓缓吐出一个字。
“饿。”
“你变坏了,然然,你明明知道我最想听什么。”
陶舒然无奈地看向她,像是念台词一样告诉她,“你关心的人一切都好,他去了沪城最顶级的事务所实习,现在是炙热可热的优秀人才。”
“去年过年我们抽空见了一面,据我观察,他吃的很好睡得也很好,还有定期健身的习惯,总之,比你这个大黑眼圈的状态好太多了。”
方晴宜跳起来反驳:“我这是被蚊子咬的。”
“你不知道这里的蚊子有多毒。”
“总之——”陶舒然捧住她的脸颊,“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方晴宜撇撇嘴,忽然问她,“那你呢。”
“你和梁远京还有联系吗?”
突然被提到的人名,这些年,也只有方晴宜能够在她面前坦然提到这个人。
陶舒然黑漆漆的眼睫颤了颤,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笑了下。
“早就没有了。”
“分手以后他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们后来也没再联系,我想,他真的大概很讨厌我吧。”
方晴宜听的挺不是滋味的。
她只记得有一回,应该是陶舒然和梁远京正式分手的那几天,陶舒然忽然跑到她学校来。
什么话都不说,就抱着她一顿嚎啕大哭。
这是这么多年来陶舒然第一回失态。
也只有这一回。
后来的每一天,她正常生活,学习,工作,但方晴宜能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缕最鲜活的东西随着梁远京的离开被抽离而去。
是爱。
是令怯懦者拥有勇气的爱。
“是不是每个谈感情失败的人,最后都连朋友也做不了。”
方晴宜跟着也感慨了一下:“你看,傅长沛现在躲我跟躲债主一样。”
“也许吧,但其实当朋友也很痛苦。”
陶舒然偏过头笑着说:“当你靠近他,就无法甘心只做朋友。”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到方晴宜住的地方。
是个老旧的平房,木门用一把老式锁锁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推开门还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
即便来之前做好准备,陶舒然也没想到这两年方晴宜会安心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说实话,你当时一个人要来,我还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方晴宜笑眯眯道,“这儿挺安全,附近还有各种训练队伍驻扎呢。”
“人啊,喜欢一个人太久就会失去自我价值性,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做挺好的。”
陶舒然点点头,觉得这话说的挺对。
晚上的穿堂风还有点儿冷,她搓了搓手臂,走到门口准备把门关上。
余光瞥到门外墙角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她吓一跳,下意识喊了一声。
在房间里煮泡面的方晴宜立刻跑出来,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关上门。
“那个人脑子不太好的,村子里呆久了就认识了,你不用理他,就当作没看见就行。”
陶舒然轻轻“嗯”了声,走的时候顺手把喝掉一半的矿泉水瓶立在门闩上。
连轴工作的疲惫驱逐各种认床水土不服的不利因素,备在包里的褪黑素没有派上用场。
陶舒然睡得很沉。
后半夜是被高亢的鸡鸣声吵醒的,
在昏沉的睡意之中,她慢慢坐了起来。
睡在旁边的方晴宜感受到她的动静,咂巴着嘴巴问她,“然然,你怎么醒了。”
陶舒然说:“我去上个厕所。”
“那你带上这个。”方晴宜轻车熟路从抽屉里摸了个手电筒给她,“出门右拐就到了,那个公共厕所比较干净。”
她“嗯”了声,从敞开的行李箱里摸了件长款外套穿在身上准备出去。
来这儿学到的第一件事,晚上不要喝太多水。
出门的时候,陶舒然还特地看了眼,白天放着的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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