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渡道:“这里不能吃酒。”
陈问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我们悄悄喝。”
黄昏日落之时,陈问趁着天还未黑,悄悄溜去山下的小镇买了两小壶温酒,酒香很薄,闻起来就像是初春青草的芬芳,是这一带独有的酒。
一想到可以边泡温泉边喝小酒,美人还身旁在侧,陈问就快哉快哉。
泉边松枝低垂,热气将针叶熏成半透明的玉,一圈玄青岩被泉水煮成了赭红。水面咕嘟咕嘟,刚涌出来是鸦青色,一寸寸漾开就成了融化的琥珀。
水汽刚升上去,月亮就软缩了,细雪也变成水降下来了。
水雾氤氲如薄雾笼纱,映出一道脊背的剪影,他背身而立,肩骨宽阔,左肩点缀着一颗朱砂痣,线条自颈侧凌厉往下,雪白藏匿于湿发之下,水珠顺着脊沟滚落淹没泉中。
陈问拎着两壶小酒呆站在原地,他自诩不是见色忘事之人,可是此情此景,任谁也不敢来做一个不要看挑战。
反正陈问是失败了,他不仅看了,还直勾勾地看,更是当着人的面看,陈问落进那双玩味的眼眸里才缓过神来。
陈问移开视线,转移注意力道:“怎么不等我。”
祁渡将自己的白发全挑在一侧,道:“替你试水温。”
这下更是将温暖白皙的脊背全裸出来。
陈问三下五除二脱掉衣裳跨入水中,选择背对祁渡,殊不知这个举动将自己送入豺狼虎豹的口中。
他的两瓣肩胛骨在雾汽中若隐若现,宛若蝴蝶轻轻翕动翅膀,脊骨隐在薄肌下,稍微一动显山又显水,墨发湿哒哒地贴在软腰上,臀部完全躲在水下,半分旖旎都看不见。
祁渡垂眼望向水面涟漪,叹了口气道:“陈问,你要吃独食?”
陈问一个旋转转身,护食道:“那仙主大人,请问我不够吃怎么办?”
祁渡道:“好办,全给我。”
“想得美。”陈问气笑了,隔空扔给祁渡一壶,“醉了我可不负责。”
祁渡:“呵。”
酒不过三口,陈问就已经趴在祁渡的肩上说胡话了,“仙主大人怎么身上湿漉漉的,滑滑的,好好摸,这凸起是什么?”
祁渡喉结滚动了一下。
“原来是喉结。”陈问不知轻重地捏了下,接着手就要转下。
祁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说:“我们回禅房。”
“不回不回不回。”陈问双手乱挥,但反抗无效,祁渡替他擦干身子后将他公主抱回屋。
祁渡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某人,心头涌起一种无力,他轻轻摩挲着陈问的嘴角,俯身喃喃自语:“所以我为什么比星星还重要呢?”
这是上一次陈问醉酒后不肯告诉他答案的问题,他本想趁着这次套出来的,可谁知陈问的酒量是越来越差了,上次还闹腾,这次竟直接睡过去了。
就在他要直起身时,陈问骤然抬手揽住他的脖颈,带着酒意道:“因为,星星不会随时出现在我的世界。”
下一句不必说出口,他已然知晓答案。
祁渡撩开陈问额头的碎发,轻轻在上头落下一吻。
天上月林中雪水里天,皆似眼前人。
翌日一大早,陈问支颐喝着粥,真是吃酒误事吃酒误事。
住持听说他们要走了,还特地来送他们一程,“陈施主,一路顺风。”
听到住持叫自己陈施主,陈问嘴比脑子快地问道:“虚白可有俗名?”
住持道:“是有的,不过对于出家人来说,那都是俗缘了,老衲也只能告诉施主虚白俗名姓庄。”
姓庄?陈问的心一动。
荒凉山村无人问
虚白重点画圈的地方名为序凭, 此地位于南方偏西一点,离南陵有点距离。
序凭属于年家的地界,那儿耸立着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连绵不绝蜿蜒不断,翻过一片接着又是一片。
这儿的民风也很是淳朴,当晨光爬到牌坊的第三道横梁, 铁匠铺正开炉,炉火噼里啪啦作响。蒸笼的白气与雪气交融,将馒头的白面香传出十里。
陈问坐在茶棚下吃着绿豆糕,绿豆糕散发着清香的味道, 他注视着手上还剩半块的有牙印的绿豆糕, 猝然道:“这是我第二十次吃凡食了。”
祁渡不明所以:“嗯?”
陈问一口将那半块吞下, 绿豆香漫溢口腔,他含糊道:“我居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祁渡没有什么反应,似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很好。”
“噔噔——”陈问手敲木桌, “这不对才对,我的身子是由神木做的你不知道吧, 就是那什么不尽木。”
祁渡淡然地说:“我知道。”
“诶?”陈问也没有多想, 说不定他在什么时候无意说给祁渡听了也说不准,“知道就好,那仙主大人,木头做的身子怎么能容得下糕点呢?平时喝喝茶吃吃酒什么的倒也还行。”
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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