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池在钧天岛上——便是那座悬于天道宫最顶端,承载钧天殿,常年霜雪覆盖的天上悬岛。悬岛上平下尖,洗髓池在钧天岛最底下的山尖处。
天道宫在此山尖内部凿出了一个洞窟,内里修筑水池,便是洗髓池。
洗髓池中的水是钧天岛上的雪水,从头上的石笋滴下而成大大小小的灵池,池中水清透明净,不见一丝杂质,水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白雾,看着就很冰冷刺骨。
实际上这洗髓池也的确很冷,尤其在入池之后,需要敞开身体各处灵窍,让池中灵息入经脉循环周天,洗去体内驳杂灵力,锻炼经络骨骼,那种感觉才真叫人透心凉。
游辜雪领众人入内,飞身而上洗髓池中间那一座坐台,盘膝坐下,对诸人说道:“各自选一个池子入内,泡足三日,我会在这里为你们护法。”
慕昭然绕着这片洗髓池往右走去,这些池子高低错落,环中间那座坐台分布,池与池之间有山石隔档,互相并看不见,倒也隐蔽。
但是中间那座坐台,却能将所有池子尽收眼底,以便观察所有入池弟子的状态。
“随便选,那我就随便跳咯?”祝轻岚说道,就近选了个池子,便脱下鞋袜跳入水中,当即被冷得“嗷嗷”叫了两声。
之后又有人陆续下池,殿内时不时响起被水冻着的抽气声。只有三仙岛水族之人,常年深海里来去,个个都面不改色地沉进了水池里。
慕昭然走到游辜雪背后,停下脚步,脱去鞋袜踩进水里,她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冷得一个哆嗦。然后又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屈膝缓缓坐下,盘膝入定。
水雾很快裹住她的身影。
池中灵髓化作灵息雾气,从各处关窍渗入身躯,清洗掉筋脉里驳杂的灵力和杂质,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初开灵窍之时。
慕昭然的灵窍是圣殿大长老尧姑亲自为她开的,当灵气进入经脉的那一刻,她真的有种醍醐灌顶,身心欲飞的舒畅。
之后每一次的打坐吸纳灵气,都是将这一具凡浊之躯的杂质逼出体外,一点点蜕变为修者的灵体,如今这池中的灵髓液则是更进一步的疏通经脉,清洗灵窍,锻造根骨,让他们的灵体更加清透,干净如一张白纸。
慕昭然习惯洗髓池的温度后,渐渐开始感觉到了舒畅,意识便也逐渐沉寂。
池子上方叮咚滴水的声音一点点微弱下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不知多久,慕昭然忽然觉得一股辛辣钻入口腔,顺着喉咙淌入腹中,竟让她生出一股熨帖的暖意。
我不是在洗髓池里吗?怎么会觉得暖?
慕昭然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忽然清醒过来,惊讶地看着手里的白玉酒杯。杯中酒水微微摇荡,呈浅浅的桃花色,一股甜腻的酒香扑鼻而来。
她抬目四望,看到了熟悉的桌椅摆置,和重重垂挂的纱幔——南荣玉昭宫,长王姬殿下居住的宫殿。
窗外又是一个明月高悬的月圆之夜。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慕昭然立即明白过来,她竟又做梦了。
怎么老是做这个梦。
手中剩下的半杯酒还在飘逸着熏人酒香, 慕昭然回手将它倾倒进了墙角的盆栽里,抬起手背贴了贴脸颊,嘀咕道:“只喝了半杯, 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她喝这酒喝得多了,其实也有了点耐性, 起初她只喝一点意识就会烧成一团浆糊,第二日醒来也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只有些模糊的令她感觉面红耳赤又恶心的画面。
后来渐渐需要满杯,再后来需要两杯,三杯,催丨情酒的效力越来越弱, 她记得的内容便越来越多, 可她不想记得,也不想承认。
她宁愿相信, 是因为催丨情酒的药效, 她才会那样毫无底线地放任阎罗对她为所欲为。
而非是她真的沉沦在了他给予的欲丨望中,就连重生之后, 都还要在梦里不断回味。
“慕昭然, 你别这么没出息!”慕昭然捧住脸颊用劲儿拍了拍, 打起精神来, 拢好松垮的衣襟,起身想要推开门出去看看。
她不愿意等在这里又和他厮混一夜, 即便这是梦。
却没想到阎罗竟来得这样快, 她刚打开门扉, 便一头撞上了门口的结实胸膛上。
阎罗今夜穿着一件与夜幕同色的深蓝外袍,袍袖边缘有金纹印花,领口交叠齐整, 衣带系得紧实,面上依然带着那一张薄银面具,几乎遮掩住全身皮肤,也遮掩住皮肤上密集的雷击伤痕。
只有一小段伤痕从领口里暴露出来,如同枯枝的末梢蔓延到了喉结的位置。
这般严整的装束,看着不像是来和她睡觉的,倒像是国师大人要出门办公,上朝堂议事。
可今夜是月圆之夜,他唯一需要办的公务,就是来和她睡觉。
因为慕昭然看到了他湿漉的长发,他刚沐浴过,长发随意挽在脑后用发带绑着,发尾蜿蜒地搭在肩头,在肩上洇出一团明显的湿痕。
慕昭然抬眸看见他喉上的伤痕,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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