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虎狼之药,”百里漱道,“你底子虚,怎么能碰这么烈的东西?”
谢霓胸闷得厉害,不由一怔,道:“我不知道,是外伤。”
“外伤?”
百里漱还踌躇着,谢霓将背后的衣裳拨开了一线,这样的坦荡不设防,却让单烽愣了愣。
十七岁的谢霓,虽然矜持,却还没到满身戒备的地步。
伤口只是个小孔,血也止住了,周围却泛着大片红肿,竟能隐约能看出花瓣的形状,甚至还有一道清晰的牙印,尖尖的犬齿,刺透了肩胛的皮肤。
牡丹没骨,更见狰狞。
那一刹那,单烽的目光牢牢钉在了他背上,几乎看到针尖刺入的景象。穿针引线……在不久之前,必然有一场残酷的凌虐!
那牙印让单烽心中抽搐了一下,先前目睹的种种,突然有了形状。
猴三郎有没有……
把死猴子千刀万剐的念头,攀到了巅峰,被忽视的一角,猛然闪过。
线呢?
谢霓一手按着背后的衣裳,道:“我神志清醒,行动也没什么大碍。”
单烽已闪电般抱住他,却不敢用力,懊悔起自己的大意,道:“别动!线还在身体里?”
百里漱摇头:“是强行把线抽出来了……不是毒药,药性虽让城主气血燥动,却不像能扰乱神志的。”
“楚鸾回还敢下毒,伤上加伤,怪不得他身上的毒最先发作,”单烽道,冲窗上的剪影踹了一脚,“先解毒!”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地方连药渣都找不到,兜兜转转,还得照着楚鸾回的意图走下去。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又冲窗上踹了一脚,咻的一声响,灯笼陡然熄灭,箩筐怪人的影子突然消散了。
陋室之外传来了两道哒哒的脚步声,一左一右,同时沿着屋外两边的长廊,飞奔而来。
单烽抓着谢霓的手微微一紧,二话不说把人往身后一拨,抢上前去,侧耳细听。
两道足音奔到窗边时,竟撞了个对头。
砰的一声,仿佛开戏前梆子声一响,窗纸上顿时白光大盛,两道朦朦胧胧的彩色皮影烙在上头,一男一女,脸孔猩红,都作小药童打扮。
女童尖声道:“万里宗主的寿辰就要到了,如何是好?”
男童粗声粗气道:“宗主说了,寻常寿礼,万里宗主看不上,要送,便送一棵大大——的万象千面龙象树。”
万象千面龙象树?
单烽目光一动,和谢霓对视一眼,道:“在百年前。”
女童道:“赶不及,赶不及,万象千面,要一千个人作画,弟子们没日没夜地画,也赶不及!”
男童学着老头子腔调道:“那就把镇子里的人都招来,作弟子,一齐画。”
女童跺脚道:“还不够,还不够,七日后就要献礼了。”
男童道:“噢,来了几个外乡人。瞧瞧资质。”
话音一落,窗纸上扑地一声响,竟被戳出了个小孔,两个皮影小童同时扑到窟窿前,眼睛叠着眼睛,向众人望来,原本极为阴寒的一眼——却被单烽一只眼睛堵住了,眉峰一提,生生地瞪了回去。
男童吓了一跳,道:“金灿灿的,有老虎!”
女童咯咯笑道:“看他们初窥门径的份上,先画株药看看本事吧。痴人脑,歧人舌,妒人肝,圣人胆,归人心。切记切记,以形补形!”
她竖起一根指头,轻吹一口气,窗纸上的白光便如一截短烛般灭去了。
陋室内的灯笼重新亮起,却急促摇荡着,洒落不详的红光。几个翠绿小字在画案上腾起。
——绘药,解毒。
“没了?”单烽道,“画出来的药,有用么?真要烧符纸灰兑水喝?”
燕烬亭道:“百年前的秘境,或许有神异之处。”
“也是,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单烽道,“但至少,不是漫无目的地胡画。小燕,你看到了什么?”
除了趴着不动的薛云以外,几人都在画室里翻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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