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是个很好哄的人。
只要?说几句话,随手?给点小恩小惠就会对人死心塌地。
“那?就说好了。”老四背着他?,“陈遂,你?去过那?么多地方,但肯定还没去过我那?铁牛岭,岭上有块巨石和牛一样,也生着两只角。”
结海城里?还存留的真君庙不算多。
银姝若是在路上走走,隔几步便能望见有人对着他?的石像祈祷。
没意思的祈祷,他?不是神,能听到祈求的声音。人对蛟龙来说只是漫长年月里?转瞬即逝的一瞥,所以?银姝才会那?样轻易地也和狗蛋一样将魂魄抵给陈遂。他?们不认为?陈遂能活很久,或许对他?们只是睁眼闭眼过去,陈遂就要?死了。
那?样交易便也就不作数了。
“停下。”陈遂喊住老四,“进去看看。”
“祖宗,您别在里?头?乱整。这银姝他?仇人。”
陈遂被他?小心放到蒲团上。
真君像还是先前被他?摆弄的模样,那?张脸生得?很平常。陈遂盯着真君的眼珠子。
“你?说,已飞升的人是如何管下界的事?陈昭从?小世界飞升到我们这来说,她说过她再回不去那?小世界了,飞升是不可逆的。我们这方天地之上还有更?高的地方。”
真君的眼珠子是一颗鲛珠,看上去像是得?了白内障。
陈遂将这满是灰尘庙内环视了一圈。
“飞升之后,魂魄和躯壳的组成会不一样,小世界会天然排斥。就如油水无法互融一般。”
老四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收了伞,自顾自收拾起真君庙来了。
这里?头?都是灰和蛛网,几只野鸟在房檐上叽叽喳喳,他?看着心里?不大舒服,就去找了个扫帚,要?打扫一番。
“陈遂,你?慢慢想着,我一边玩去了。”他?说,“反正我也听不懂你?说什么。”
陈遂看了眼他?:“你?也算是懂事了。”
“要?么飞升失败被打回下界,要?么就是飞升时刻意留了几率魂魄在下界……说到底我没飞升过,对此时只能猜个大概。”
真君的石像一句话也不说,燕子在它肩头?筑巢。
“真君显然不是这两种。那?就只能是约定一类,他?和某人约好了要?守好结海城。这个人不会是银姝,银姝的不屑于这样做。”
“比银姝更?早之前,西野还是几个未开化的部落时。”
“陈遂,你?娘不会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么?”老四爬在真君像擦顶,“你?说的我好像有点听过。”
“是我娘讲给我妹妹听的。”
陈遂说:“陈昭只会直接将我打晕,魔教不都是这样的?”
“教主对你?那?么好,我还以?为?她在你?面前也会像是我娘一样。”
陈遂摇头?:“她先是陈昭、教主,再是我的母亲。那?说说你?娘讲的那?个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事,那?时神和人还没分开,天道还没划分出一样一样的种族。忽有一日,人得?病了,那?是一种叫衰老的恶疾,很多人因此而死。”
“为?了衰老,修士便踏上炼化灵气,顺应天道的路。世上头?一个修士锻出了世上第一把剑,在打造剑鞘时,铁匠说要?打上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打出不会被利剑割破的剑鞘。”
陈遂倒是没听说过。
他?对于修士出现?之前发生的事,大多都是靠着楚天阔所说的和他?自己拼凑起来的补全。陈昭说记那?种事屁用没有,等她魔教一统天下,这些修士只会记住陈昭的大名。
那?并没一个一概的说话。毕竟那?事过去太久,知晓的人几乎已死。
“铁匠在第四十八日的夜里?带着剑鞘逃到了如今的西野,那?便是西野的第一个人。”
“我娘亲有时就和我妹妹说这些祖祖辈辈留下的旧事,哄着她入睡。”
“那?个人也姓施么?”陈遂问,“是不是和施义也有些关系。”
“谁知道呢,你?也别全信,只是我们这个村这个说法,其他?村子还不知道又是哪种说法。”
“要?是和真君约定的是那?个西野人,那?么就能说通。”
老四拂去神像顶上的灰尘:“陈遂,所以?你?晚上吃不吃烤红薯?”
“我要?两个。”陈遂伸出两根手?指,“我还要?银姝昨日在看的话本子,听说里?头?男主是我。”
满口谎话
真君或是借约定来插手结海城的事。
这?样的先例太少了, 这?群胆小如鼠的修士很惧怕在记载里提到他们的大名。魔教走的是另一条路,腐化灵气和法则的路,魔教的飞升是向上掠夺。
掠夺完此方世界的灵气, 再向上去掠夺, 这?也是魔修人人讨打的缘故。魔修的飞升必定引起浩劫, 但大多数人成为魔修后, 连金丹期都走不到。
那么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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