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闻言,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的白色毛领外套。
他最后看了一眼菲那恩,紫红色的眼眸中不再有之前的“诚意”或“欣赏”,只剩下冰冷算计。
“很遗憾,图拉尔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您能改变主意。或者,”他顿了顿,语气微妙,“没有下次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与咯咯笑着的果戈里一起,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了酒吧门口。那声风铃的轻响,仿佛为这次不愉快的会面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菲那恩没有追击。
他知道,在p这种地方动手并不明智,而且果戈里的异能很麻烦。
菲那恩独自坐在吧台前,手中的牛奶杯已经彻底冰凉。
这个「魔人」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样危险……
离开p酒吧,外界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
菲那恩微微眯起赤红的眼眸,方才与费奥多尔对峙时紧绷的神经,在踏入阳光下的瞬间,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以及心脏的抽痛。
心脏时而的疼痛已经异常到他难以忽视的地步,但他对这样的现象却束手无策。
受伤了?不可能,他可以自愈所有伤害。
生病了?这也不可能,血族从来不会生病。
他想不明白,又暂时没有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便也只能将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
他没有再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径直朝着港口公寓楼的方向走去。
推开公寓门时,室内一片安静。
太宰治似乎还没有回来。
菲那恩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地走进客厅。
就在他想着太宰可能还在总部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太宰治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港口afia干部的黑色西装,只是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松开了些。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鸢色的眼眸下有着淡淡的阴影,但在看到菲那恩的瞬间,那抹疲惫仿佛被驱散了一些,转化为一种更为深沉的安心。
“回来了?”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结束工作的沙哑,语气平淡。
菲那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在太宰治略带询问的目光中,他直接伸出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太宰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
他能感觉到菲那恩身上带来的、室外的微凉气息,以及一种……依赖的、寻求安慰的信号。
他抬起手,轻轻放在了菲那恩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
“怎么了?”太宰治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他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掠过菲那恩的外套口袋——那里,一枚微小的窃听器,正安静地工作。
它已经将p酒吧里的一切完整地传递了回来。
菲那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闷闷的声音传来:“没有……只是觉得,外面很吵,有些讨厌。”
太宰治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追问“有些人”具体指谁。
他牵着菲那恩走到沙发边坐下。
菲那恩像往常那样坐在他旁边,却不愿意松开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一愣,看着菲那恩那双赤红的眼眸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太宰……”菲那恩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撒娇意味,“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觉得……是安心的。”
这句话,与窃听器里传来的那句“我的世界很小”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太宰治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对方毫无保留地展现出的依恋,一直以来的冷静、甚至是那层温柔的禁锢,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苍白无力。
一种强烈到几乎刺痛的情感汹涌而上,淹没了所有理智。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菲那恩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对方冰凉的鼻尖,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但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却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诚:
“菲那恩……”
他叫了他的名字,鸢色的眼眸深邃如同漩涡,紧紧锁住身下的人。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菲那恩的眼角,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菲那恩的心上:
“你知道吗……对我而言,这个氧化腐朽的世界,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我曾经以为,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他的声音里带着久经沧桑的疲惫,但看向菲那恩的目光却灼热得惊人。
“可是……你出现了。”
“……让我感觉有人陪似乎也不坏。”
“而我的世界也很小……”
他微微停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那句从未想过会宣之于口的话:
“小到……现在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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