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到处郁郁葱葱,新刷漆的柱子屋檐依旧光鲜靓丽,宅子里一切都好,甚至连里面悬挂的各处牌匾都没有掉一掉,歪一歪。
他就这样一路欣赏着这些门匾,一路走进了宅子深处,然后在其中一处院里,他看到了一位瘦瘦高高的姑娘,以及她身后紧闭的屋内压抑不住的女子呻吟、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的指导劝说声、另有两名男子、一老一少,两人一人忙着烧水,一人忙着端水。
姑娘一眼看到了他,怕是以为他是过来求助的邻人,她瞅了一眼他对他道:“缺什么借什么尽管拿,您自去寻吧,我这里走不开。”
没有点头,仙人只是看着她,半晌视线落向姑娘和自己说完话视线随即重新落回的地方——一株缺了新枝的树枝。
嗯……好吧,本身就只是一根树枝而已,偏偏上面好不容易长出的新枝还被掰断了。
看起来有些可怜,让人好想摸摸他,给它个法诀治愈一下。
不过他没有贸然去碰那树枝,而是背着手又端详了一会儿,才对旁边的姑娘道:“这是刺柳吧?好家伙,传说中可以刺穿万邪的仙木,姑娘家中竟然有一棵,还是如此大的一棵,姑娘好机缘!”
姑娘——也就是阿棠闻言愣住了,再次抬起头来,她好好看了看前方的男子,发现对方好看的惊人,气度也不似凡人后,心里一怔,先是一慌,又是一痛。
“不,这不是我得来的,我甚至不知它叫刺柳。”
“是……友人馈赠之物,他说反正我的新屋需要点缀之物,便取出了这支短枝,又说日后但凡我需要他的帮助,便折纸插柳,再大声呼唤他名,他自会来。”
阿棠轻声道。
“再烧一碗参汤来!青青没力气了!孩子还没下来!”却是他们身后的门大开,里头走出来一名鼻梁上挂着一副奇怪镜片的中年妇人来。
她裙摆满是血腥,脸上冒着汗,显然已是极了。
阿棠当时便要冲进去帮忙,被妇人拦住了:“不可不可,青青让我切记拦住了你,说未婚的姑娘不好看这个,看了怕是将来影响生孩子。”
说着,她又高声叫自己儿子的名字。
可如今家中哪儿有人参?火房里正烧灶的蛇相公一筹莫展,正想冲去外头,不想院中一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忽然自袖中摸出了一株人参——好家伙!那可真是好厉害的一株参,雪白圆胖,几乎已成人形,看着就名贵……不,已经不仅仅是名贵了!
“将这人参整只烧了,烧出来的汁水全部给里头的妇人喝下,她定会重新有了力气。”那男子递过人参道。
妇人还愣着,甚至蛇相公也有些迟疑,毕竟这男子是生人……然而阿棠却早已一礼,然后便从男子手中接过人参,跑去妇人那里将参递给她:“快按他说的烧给蛇姐姐喝!”
如此这般,妇人和蛇相公便再不迟疑,蛇相公也不烧水了,径直随母亲一同进了屋。
不多时,屋里便再次传来蛇娘子的呻吟。
心中放下了一半心却仍悬着一半,阿棠看向男子,没有吭声。
果然,男子再次和她说话了——
“那家伙好是剑走偏招,原本生来克他的刺柳竟被他用来做让人寻他之物,换个旁的什么人,怕是定想不出这般用法。”
“呵呵,正常人在找到这世间唯一可以杀自己之物后,应该立即毁了它?哪怕毁不去,至少也会从此深藏己身,再不肯让他人知道。”
“有趣,有趣,这瘤真当是个妙人儿。”
他这边说完此话后笑了,殊不知阿棠却因为他说的话提起了一颗心:
“什么?世间唯一可杀……杀他?”她立刻后悔了,后悔见到这名男子了,甚至后悔和他搭话了。
假如他说的是真,这柳枝真是世间唯一可以刺杀意柳的东西的话,那、那眼前男子岂不是就可以用这柳枝刺杀意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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