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担心不小心溢出的血会弄脏身上的衬衫,也或许只是想要掩盖血腥味,总之就是,这只虫居然用保鲜膜在他自己腰上收紧缠绕了好几圈。
那道凌厉的伤口被挤压进不透气的塑料中,已是有些发白。他看得都忍不住跟着龇牙咧嘴,何况本就压抑着怒火的s级。
“转过去,趴到椅背上坐下,让医生给你处理。”
诺维快速敛目,这样的姿势势必会让他背对着科恩、看不到科恩的存在,但他还是只能乖乖听令。
他调转身子反跨坐到椅子上,如科恩要求的那样,嘴里叼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双臂交叠放在椅背上,灰蓝色眸子埋进胳膊里,涩着眼睛任由医生处理。
从见到科恩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交叠的负面情绪在这样既触碰不到也看不到的恐惧中攀至顶峰。
他在虫员小心再小心、却依旧无法避免传回的刻骨疼痛中,自虐般夹紧身后,感受着因为用力而变得更加无法忍耐的伤口钝痛,恍恍难过着为什么只是拉珠。
如果是前一日那样的震动就好了,他还能自欺欺虫地多粉饰一会太平。
……或者,再先进一些,如果这些东西能更全方位地掌控他,在他夹紧收缩时发送提醒给科恩的雄主后台就好了。
无论多么难以忍受都没关系,至少,他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去道歉,也至少,还能有什么让他攥在手里,不必陷入这样搞砸一切又无能为力的局面中。
他——
熟悉的手掌温度突然落到头发上,打断他即将坠入万劫不复的自怨自艾。
遥远的头顶上方响起科恩高高在上的声音,是对着医生:“用止疼药了吗。”
耳边传回医护虫的阿谀:“用了用了,您吩咐的我们哪敢不从。”
“嗯。”头顶的手掌压了压,又生气又怜惜,“用最好的,别让他疼。”
藏在黑暗里的眼圈刷一下红了,诺维呼吸再呼吸,哆嗦着抬起眸。
科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他面前,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跟医生交代着用药。
虽然依旧不肯亲他抱他,但表达出的任何吉光片羽的关心都足以欺骗一切,催促着他松开嘴,放弃嘴里叼着的衣服,转而用完好的另半张脸去蹭他的指腹,试探着,用舌尖小心翼翼地去讨好。
科恩的手顿了下。
诺维长睫微颤,没等到拒绝,便鼓起勇气,胆大妄为地探前身子,得寸进尺般轻轻含住他的指尖,自暴自弃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靴子落地。
幸运地是,科恩并没有抽走手,而是放任他自以为隐蔽地一点点吞咽着含往更深。
他其实并不擅长用嘴,就连接吻都是科恩主导更多,但此时,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去证明什么。
温热口腔包裹,他用舌头努力邀请着,敞开着所有通道,期待那两根手指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扫荡游玩。
但科恩一直不肯主动动作,他无措地等了会,只能自己用力,用喉咙吸引它们齐齐没入,又一下下被舌头笨拙招待着。
挽留到喉咙口的指尖让他无法避免地有种想要干呕的难受,但“这是好不容易触碰到的科恩手指”的现实又化成铜墙铁壁,无坚不摧地对抗着着所有本能抗拒。
科恩的另一只手自始至终抚在头顶,伤口渐渐不再疼得那么厉害,他埋首其中,任一切淹没感官,却已分不清究竟是止疼药起了效果,还是嘴里身上感知到的科恩慰藉了疼痛。
于他而言,再好的良药也比不过科恩的存在。
他俩旁若无虫地任意着,可怜在场唯一的外虫在这不同寻常的可怕氛围中独自战战兢兢。
他看不到面上动作,但能感受到手上这只正在处理的虫是如何突然之间就从控制不住地绝望颤栗中平复下来,努力前探着身子,除了因为处理伤口的本能疼痛痉/挛以外,看起来已是完全不在乎他自己,就极力追逐着s级的手。
s级的表情依然有点冷,但偶然抬头,他也没有错过s级眼里混杂着无奈的心疼,相较对隐瞒的愤怒,更像是某种恨不能吸骨入髓的怜惜。
虫员低下头,愈发安静如鸡。
s级的家务事可不是那么好参与的,他还深深记得十小时前被s级一记深夜通讯连夜薅来宇宙的震撼。
连他们见多识广的威廉公爵都惊呆了,在“s级准备马不停蹄地赶去巡航舰”和“帝国登记处可以明面随行,只要肯隐瞒身份加带上医护和药就行”的破天荒松口中,勇敢地疑问出后半句:
“巡航舰上不是有医护吗,怎么还需要我们自己带?”
通讯另一边的s级勾起唇角,毫无笑意地露出一个危险至极的表情。
“120管理权限的雄主后台都收不到用药提醒,看来我的虫是不想我知道某些事,那我不得圆他梦一次。”
他的虫有没有圆梦不知道,虫员倒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吓死了。
他心里不住念叨着“s级保佑”,专心致志地按照要求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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