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建在沙漠地底,所有上层生活区、实验区产生的污水、化学废液、乃至排泄物,初步循环处理都要依赖最底层、最无人权可言的负十六层,这里是整个基地生态循环的“下水道”。
边朗注意到,在那些玻璃囚笼背后,靠近最外围岩壁的区域,布满了远比上层更加粗大、纵横交错的管道网络,包裹着黑灰色的隔热层。
接着,他目光锁定在几条包裹着深蓝隔热层的管道上,材质明显与其他管道不同,更为特殊。
这时,边朗脚步忽然踉跄一下,整个人抽搐着跌倒在地。
齐知舟眉头微蹙,旋即注意到边朗的止咬器下,对他做了一个口型——“蓝”。
他双眸微微眯起,很快便觉察到边朗倒地处的隔间后,正是深蓝隔热层管道盘旋排列的位置。
齐知舟垂眸看了一眼边朗,边朗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间,而他们已经默契地完成了一轮交流。
两名守卫立刻冲上来,一人对边朗警告地吼了几声,另一人问:“齐教授,您没事吧?”
齐知舟轻飘飘地拂了拂白大褂袖口:“没事,这个载体刚接受了一型实验,把他关进去吧。”
两名守卫粗暴地拽起边朗,问道:“你的身份牌呢?!”
边朗恐惧地双手抱头,一副被折磨得已经无法正常交流的样子。
“落在实验室了,先把人带进去,”齐知舟目光平静,“身份牌我找到了再派人送下来。”
两名守卫自然不敢怀疑他,架着边朗关进了玻璃隔间。
离开前,齐知舟看了边朗一眼,这一眼并没有过多停留,如同蜻蜓点水。
边朗弯了弯眼睛,用口型对齐知舟说——
“我爱你。”
齐知舟面无表情地转身,他垂下眼眸,眼底浮起极淡但却真实的笑意。
·
回到个人实验室,边策已经在等他了。
听到脚步声,坐在转椅上的边策转过身,单手托腮,笑吟吟地问:“知舟,你房里的监控怎么失灵了?”
“知舟,你房里的监控怎么失灵了?”
齐知舟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实验台前打开总电源:“我拆的。”
边策并不意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齐知舟嘴角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反问道:“你在我的房间里堂而皇之安了监控,你认为我发现不了吗?”
“当然不是,”边策拿起桌上齐知舟的磨砂马克杯,指尖在杯沿轻缓地画着圈,姿态亲昵得仿佛那是他的所有物,“知舟,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观察能力。”
齐知舟拿起一份报告翻阅,头也不抬地说:“那么你也不该怀疑我的动手能力。”
边策挑眉:“你指的是拆监控?”
齐知舟不置可否,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膀:“嗯哼。”
边策忍俊不禁,发出一阵清朗的笑声,从长桌后站起身:“知舟,你为什么要拆掉呢?”
齐知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拨打了一通内线电话,语速平稳地指出报告上的三处数据偏差,要求复核。
挂断电话后,他才转向边策,问道:“你为什么要安呢?”
“”边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真诚,“抱歉,知舟,我知道这个举动让你不舒服了。但我的初衷很简单,仅仅是为了能多看到你。”
齐知舟瞟了他一眼:“你不是每天都能在实验室看到我吗?”
边策欲言又止,少顷,他用齐知舟的杯子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暧昧和难以启齿的赧然:“我总觉得和你相处的时间,还不够。”
“嗯,”齐知舟点点头,“所以你要在我的私人时间监视我。”
“”边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知舟,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齐知舟视线落在白大褂袖口上,发现那里沾上了一块粘腻的糖渍,八成是安东尼那个蠢货“不小心”蹭上去的。
他脱下来换了一身,动作利落:“不重要,拆都拆了。”
边策象征性地征询齐知舟的意见:“那你介意我重新安上去吗?”
齐知舟:“介意。”
边策居然展露出万分疑惑的神情,仿佛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会有人喜欢在私人空间被监视吗?
出乎意料的是,齐知舟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因为我要在房间里做一些你不会愿意看到的事。”
“哦?”边策饶有兴趣地问,“比如?”
齐知舟喊来露露,把换下来的白大褂扔给她,然后才看向边策,清晰而平静地吐出两个字:“自\慰。”
·
那一瞬间,边策脸上一向完美无缺的表情管理竟然出现了裂缝。
他不敢相信这样荒谬粗鄙的两个字会从齐知舟口中说出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