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长期持握碎片留下的痕迹。
楚袖看着那伤痕交错的手臂,一时间有些出神。
之前撞破毓秀宫中顾清修长跪不起那一幕,她还以为这些伤痕是婉贵妃所为,可如今看来,都是顾清修亲手划出来的。
再结合先前秦韵柳所言,在一声尖锐啸鸣后顾清修便对她动了手,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顾清修当时被人摄了神智。
之后狂性大发却还知晓要用屏风堵住内室入口,说明他并不是第一次发病,甚至是知道这是无法自控的病症,怕伤及宋雪云,这才移了屏风。
还有那个毓秀宫的婢女,手无缚鸡之力,婉贵妃为何要派这么一个人来?
疑团重重,可眼下的突破点只有一个,便是婉贵妃。
楚袖自怀中取出在殿外拾得的碧玉耳坠,上头的血迹干涸,凝成了红褐色。
“方才我自阶下缓步而上,途中瞧见了这样东西,不知秦女官可知晓?”
这碧玉耳坠的工艺、材质在宫中都无甚特殊之处,秦韵柳瞧不出什么名堂来,指了指那婢女的陈尸之处,道:“许是她耳上落下来的,比对一番便知。”
闻言,楚袖凑上前去仔细观瞧,这人死了有段时间,面如金纸,流出来的血也凝成了血污沾在散乱的发上。
她动手拨开凌乱的发丝,便见得那小巧的耳垂上一片平坦,竟是连耳洞都未曾有。
如此说来,这耳坠定然不是她所有了。
“难道是这姑娘从毓秀宫中偷了东西藏在身上?”秦韵柳揣测道。
楚袖却摇了摇头,道:“我曾在毓秀宫中撞见过这姑娘,她在婉贵妃那里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传膳婢女,接触不到婉贵妃的首饰。”
“说得也是。”秦韵柳点了点头,继而提起了另一种可能:“或许这耳坠不是她身上的呢?”
这种可能性的确是有,是以楚袖上手将婢女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最后从她衣袖里摸出了个带有破洞的囊袋来。
除此之外,她还瞧见了对方手臂上一道细长的划痕。
囊袋打开,里头放着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并未如她所想在里头寻到另一只耳坠。
她将那耳坠举起,对着光才发现碧玉与包银的连接处,勾着一条极细的丝线。
心思电转,她登时将那耳坠往那截青白手臂上的伤痕处一放,竟全然吻合!
耳坠非但就是这姑娘带着的,甚至还是贴身藏着的!
她无法行偷窃之事,也就是说,这耳坠是旁人送她亦或是捡来的。
若是婉贵妃打赏,绝不会只送一只,如此一来,捡拾而来的可能性便非常大了。
看样子,这毓秀宫是非去不可了。
俱伤
楚袖原本想着让路眠佯装成顾清修的模样, 而她就作为他的婢女跟在身边,这样两人就能一同去毓秀宫探个究竟。
然而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便被突然苏醒的顾清修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谁也没有告知, 甚至连路眠都没有带就单枪匹马地杀去了毓秀宫, 显然他还记得被路眠击晕前那宫婢所言。
害怕他在毓秀宫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秦韵柳不得不让楚袖和路眠紧急赶往毓秀宫, 最好能在半路上把人拦下来。
“这是我先前所制的清香丸,所剩不多,但胜在有效。”秦韵柳将一个瓷瓶塞给了楚袖,对着路眠,她则要直白得多:“若是太子发狂, 你便同今早一般将他击晕带回来便是了。”
“若是事后太子怪罪,我一力承担。”
“当然, 你们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遇事莫要冲动。”
两人拿了东西便往外走, 甚至都顾不得宫规, 路眠半抱着楚袖一路小跑着往毓秀宫的方向赶。
然而迟了一刻钟出发的他们未能在路上拦下顾清修,抵达毓秀宫之时,外头乌泱泱跪了一片人, 个个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情况紧急, 两人也顾不得问询,径直走向正殿便要推门而入,谁知此时从旁闪出两个婢女来挡在门前。
她们伸展手臂, 后背紧贴在殿门上,对着两人呵斥道:“哪里来的宵小之徒, 竟敢擅闯婉贵妃寝殿!”
厚重的殿门隔绝了一切声响,楚袖无从得知内里的情况, 见两人一脸执拗,也便生了怒气。
“我等是东宫之人,奉命来请太子殿下回宫。”
“若是耽误了时辰,你等可担待得起?”
提起顾清修的名号,那两名宫婢明显身子一颤,然而即便如此,还是坚守在门前,梗着脖子道:“ 总之,没有婉贵妃的命令,我等绝不可能开门。”
楚袖半眯了眸子,俯视着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婢女,她们是婉贵妃的心腹,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骤然被个小丫头吓着了,当下便要伸手来推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
眼看着对方要动手,路眠也不再站在楚袖身后做个摆设,一手扯住一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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