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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 / 2)

“甭客气,你随便坐。”

女人围上旧而整洁的围裙,取了一些混着青色麦子嫩芽的黏米,用透气的蒸布挤出汁水,倒入锅中起火,开始忙活。又烧起一个小锅,将一些芝麻和花生碎倒进去干炒,撒了些晒干的桂花在上面。

柴被小火烧得噼里啪啦。

“您赶巧儿,要是明儿再来,可吃不上这口了。我家的手艺是祖上传的,别处寻不着。”

陈良玉缄默着。

女人手里的活一刻不停,偶尔对着锅灶自言自语。

“不知道这仗又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她打开锅盖用铁勺不停地搅拌,锅里的浑白的水慢慢变成了枣红色。

陈良玉无法回答她,她自己也不知道。

女人将炒熟的芝麻和碎花生在案板上铺了厚厚一层,舀出熬好的糖浆浇在料上,圆杖来回轻柔地擀。反复几次,将混合好的糖和物料一起放入一个模筐,趁着还有余温将糖块压实,翻倒出来拿刀切成规整的四方小块,放入油纸包好,递给陈良玉。

陈良玉拿出钱袋,女人摆手制止她,“眼下也不做生意,几块糖只当送你吃,给钱就不值当了。念着这口儿,仗打完了兴许这铺子还开张,姑娘再来。”

陈良玉将两块碎银放在灶台上,“今日麻烦您特意做了回糖,在此谢过。乱世不易,善自珍重。”

她踏出糖铺子的门。

身后残败的木门又轻轻地合上了,像一声无力的叹息。

随她而来的两伍人马在路的尽头等着。

那日谢文珺的马车也是停在此处的,身心交病,一丝两气,吃不下任何东西,唯她买来的酥糖多进了些。

陈良玉抬起一只手,握住小臂。

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她轻轻转动了两下手腕。

不用捋开袖子,她也知道衣料下藏着一排青紫的牙印。

陈良玉把裹着糖的纸包交给一名都伯,命他快马前往后军行进之地。

她骑上马,带领其他人抄小路去追前军。

乱世之中,人就如同水上枯叶,随波逐流。陈良玉再忖想起翟吉的话,意味似乎有那么些不同。

“战乱不休,赋税不减,何谈安居乐业?”

“天下大统,战乱辄止。”

天下大统,战乱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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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章节加更半章。

艾玛,更半章的老毛病又犯了。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谢文珺于承天门外匆匆下了马车, 快步向崇政殿起行。

前来迎她的是宣元帝身边的孙公公。

彼时,金銮殿中、龙椅之上坐着的人是谢渊,改年号为祯元。工部加急修缮了南宫,宣元帝移居此处, 称太上皇。

谢文珺道:“东胤的使者已到了吗?”

孙公公道:“回殿下, 东胤来使几日前已抵达驿馆。逐东天堑河溃决成灾,临夏与罹安相继起了瘟疫, 皇上这会儿没心思理会他们, 宣平侯与大将军不发话, 亦无人敢去接待。”

而今是陈滦承袭宣平侯爵位。

陈良玉带兵赴南洲平乱时, 宣元帝封她为二品车骑将军, 谢渊登基后, 又擢升她为骠骑将军, 官至一品。武将之中骠骑将军品级已属最高,故而有时会加个“大”字, 以示尊崇,称为骠骑大将军。

谢文珺急遽穿行过宫前殿, “武安侯是怎么死的?”

孙公公道:“山洪。八月是汛期,已经过了, 可突发一场大雨,引发山洪,武安侯是去撤民的。东胤先找到了武安侯的尸身,将武安侯的尸身拖回去,吊在城楼上……曝尸。”

谢文珺身形一顿, “大将军眼下人在哪里?”

孙公公道痛惜地叹一声,道:“整日待在墓陵,家也不回, 守着她爹娘和大哥的墓。”

谢文珺垂下眼皮,眼底隐去一丝疼色。随即又问:“俘了东胤多少人?”

孙公公道:“没细说,乌压压的也点不清数,十七八万是有的,军报上呈写十七万。”

谢文珺略一忖,“东胤派来攻打逐东的有这么多人吗?”

孙公公道:“没有。这事儿就离奇了,九月那场洪灾过后,天堑河水位一直居高不下,今年寒冬降得特别早,刚入冬便天降大雪,气温骤寒,天堑河冰冻数尺,千军万马踏过去如履平地。大将军率兵越过天堑河,攻破了东胤边防,夺回武安侯的尸身后,又攻占东胤三座关要边城,直驱腹地俘了在帝丘城点兵的东胤太子。”

“杀了吗?”

孙公公道:“大将军处死的名册上没有东胤太子,但人是不是还活着,不好说。听说锁在水牢,是生是死,也就大将军自己知道了,这眼下谁去问,那不是没眼力见儿吗?”

九月洪灾。

可陈良玉夺回陈麟君的尸身时,已经是十二月了。

“曝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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