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中如何,她面色不显,对着看过来的嘉宁公主微微福身。
嘉宁公主一愣,旋即一笑:“许久不见,姜姑娘可还好?”
姜婵当然不能说不好,只能谢过嘉宁公主的关心。
嘉宁公主似乎早就知道她不能出声一般,没有半点惊讶之色,眼中带了些担忧和怜惜:“此时不过初夏,你看着就清减了不少,等到七八月,那还得了?”
她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戚雯,又道:“平日再忙,也要顾及身子才是。”
姜婵来不及想嘉宁公主这份来得莫名其妙的熟悉,连忙谢过。
戚雯等她话音落了才道:“姐姐这么说。倒显得我是个恶人,不会怜惜她了。”
姜婵一默,她总觉得戚雯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嘉宁公主佯装嗔怒地看她一眼,到底没说话。
看着和姜婵微笑说话的嘉宁公主,五公主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等两人说完了,这才慢悠悠道:“听说姜贵妃去岁腊月大病了一场,可不是清减了。”
她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戚雯仿佛没听到也没感觉到,也不说话。
姜婵再好的脾气也要变了脸色。
去年腊月发生了什么没人不知道,伪帝自尽,姜家灭亡。五公主此时此刻点出来,是想说她对伪帝余情未了,还是想指责她在姜家灭了之后仍能苟活于世。
姜婵还未有动作,五公主有了从前的经验也知她总有些歪门邪道的道理,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接着道:“我倒是忘了一件事。”
姜婵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起来,姜二姑娘今日也来了,你们姐妹许久未见,估计想念得厉害吧?”
五公主笑语盈盈地看着她。
姜婵按下心中的怒气,面色重新恢复平静:“的确许久未见,多谢殿下一直念着我。”
又是这一句。
五公主面上带了点怒火。不论她说什么,姜婵总能有这幅天塌下来都没关系的表情。
她一个公主,和姜婵再说下去难免自降身份,难免还让人觉得她咄咄逼人。
真是…
她看向戚雯。
“谢我?倒不如谢谢二姐才对,毕竟可是她把你找出来。”
“否则,现在哪儿还有一个姜婵呢。”
姜婵只当没听见。
“五妹妹今日来这儿,莫不是来找姜姑娘叙旧的?”嘉宁公主看了一眼戚雯,又看了一眼姜婵,最后才看向五公主,“我竟不知,你们也是旧识。”
“姐姐说笑了。”五公主神色淡淡的,“当年姜姑娘一首琵琶曲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只是不知现在为人奴才,还有没有那样的好手艺。”
“陛下寿辰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思来想去是少了曲子。姜大姑娘手艺好,也不知是否愿意弹奏一曲为大家祝祝兴。”
姜婵厌恶地蹙眉:“公主相邀,为陛下庆贺,是我的荣幸,我岂有拒绝之理。就是不知公主打算以萧合奏还是伴舞?”
五公主把她当作乐坊的歌女,姜婵又怎能忍下。
“你!”
“怎么,公主不愿为陛下庆贺?外界只道公主与陛下姐弟情深,陛下刚刚登基,考虑到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特地将自己的心腹引荐给陛下,后来又得知陛下紧缺人才,连夜拉了夫君为陛下分忧。而如今,不过是让你为陛下庆贺也不愿,看来传言果真不能信。”
“大胆!”五公主气得脸色由薄怒转青,最后闪过几丝阴鸷。
姜婵这是在暗指她居心叵测,竟然往皇帝身边安插人。说是为君分忧,却是为了让夫君更进一步,向皇帝讨要官职?
谁都知道,当天晚上她从宫中仓皇而走,第二天秦尚书便被贬职。
本来那时宫门已经落锁,她还在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庆幸时,这件事第二天就要京城传遍了。
她一向要强,这两件事无人敢在她面前提,姜婵是第一个。
姜婵的比划简单易懂,她想告诉自己别人未必能听懂都难。
嘉宁公主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轻抿茶:“只怕二妹妹舍不得。”
她又看了姜婵好几眼:“说起来,当年父皇夸赞姜姑娘‘芙蓉不及美人妆’,现在仔细一看,果真如此。难怪二妹妹待姜姑娘总是不同。”[注]
姜婵默然,不知道嘉宁公主这个结论从何得出。
“难怪。”五公主冷哼一声,“我就说一个奴才哪来的这么大底气,都敢拿陛下做说辞,原来是背后有人。”
“放肆!”
戚雯突然出声,脸上出现少有的凌厉之色。
姜婵一愣,将刚刚要说出的话按下去。
她看向五公主,眼中除了恼怒还有些不理解。现在是戚雯为尊,五公主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能找戚雯的茬。
她念头还没落,就见戚雯看向她:“五公主让你弹奏一曲,是看得起你。怎么,你还不愿?”
戚雯死死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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