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给顾十二喂掺杂着糖与盐的水,自己也是头晕脑胀。
孙思邈敛眉又一次替顾十二把脉,严肃扯开李承乾:“你又不是医者,去休息,不要等十二醒过来你却倒下了。”
李承乾咬牙:“是我向十二一力做保,我又怎可在这个时候丢下他自己去歇息?”
孙思邈语气难得强硬:“痘疮已无,你心急又有何用?有贫道在,与阎王爷抢人也未尝不可!”
“孙老神仙,贫道自是担得起这个名头!”
李承乾带来的医工也是连声点头:“小郎君还是快些休息吧。”
“呦,果然还是妄言以至害人性命,瞧着是活不成了,实在是有损功德。”
小和尚沉不住气的讥笑声响起,老和尚闭眼不语,因为痘疮消退本是彻底凉透的心在此刻再度活络起来。
管他究竟是什么原因高烧不退,只要最后结果是人死了,他有无数法子给那劳什子牛痘泼脏水。
李承乾怒极反笑,他起身毫不客气开口:“不是说自己心怀慈悲?人还没死呢,你这意思难不成是盼着十二出事?”
顾大山红着眼眶握着顾十二的手,赵县丞摇头感叹,虽然觉得李承乾这话多少有些替自己找补,但是对那小和尚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更是不满。
“小弟!你们对小弟做了什么!”
“是不是你让小弟成了这副样子?!”
正当几人争执间,一道闷如雷的声音骤然炸响。
李承乾抬眸,就见庙门口一个虎背熊腰的粗犷汉子满面怒容,手中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尽管此人看着糙汉,但是一双眼眸却满是精明。
汉子的动作太快,趁众人心思全数都在那场争执中时,他闪身躲开侍卫大步朝李承乾走, 然李承乾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抽刀阻拦。
赵县丞头皮发麻,一眼认出来人:“住手!顾重林,这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顾大山恍然惊醒,他慌忙起身拦在李承乾面前,或许已经要失去一个孩子,他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孩子。
李承乾仓惶后退,但还不忘命令侍卫:“刀放回去不许伤人!”
侍卫不甘心地放回刀出手阻拦顾重林。
顾重林手中袋子一松,咕噜噜滚到李承乾脚边。
李承乾余光一瞥,即将出口的解释抱歉卡在喉咙口。
袋口张开,露出一节洁白细腻的布,一旁是大团蓬松柔软的白色。
这是……棉?!
李承乾瞪大双眸,他的目光飞快搜索,那袋子深处还有一粒粒圆滚滚的种子。
李承乾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心跳得仿佛要蹦出胸口。
吵嚷声,争执声,讥讽声,各种声音混杂一处。
终于,一道苍老而又响亮的声音盖过所有。
“都住手,你们是想害死十二吗?!”
现场霎时一静,随后一声声虚弱的咳嗽响起。
“阿耶,大兄?”
意外收获
“小弟!”
顾重林当即停止反抗,李承乾惊喜回眸,就见顾十二正被孙思邈搀扶着半坐起身子,虽然出口的声音依旧虚弱,但精神头却是不错。
李承乾仗着短腿从人群中挤过直奔顾十二床前,上手抚摸额头测温。
孙思邈没好气道:“醒过来就代表熬过去了,只是还有余热,再将养几日便差不多了。”
“我小弟没事?”
孙思邈摇头:“这疮痘都没了,他这个高热久久不退只是同他小时候的身子落了病根有关系。”
“说起来你是这十二的兄长,你怎会不认识小郎君?”
孙思邈心中琢磨着,顾十二瞧着面白无须,声音也格外软,应是宫中内侍,兼之那小郎君先前自己说和秦王有些关系,大致的身份也能猜上一二,无非就是皇亲国戚。
只是自家弟弟给人做了内侍,做兄长的居然不知道弟弟伺候的主上是谁,奇怪。
顾大山安抚着顾重林,生怕顾重林一张嘴又是不好听的话赶忙接口:“我这大儿早几年一直在外走商,不常回家,对十二的事情知晓的也不多。”
处处打仗的那几年这顾重林居然能安安稳稳地走商?本事不小啊。
李承乾给十二喂水,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移到摊开的袋子上头。
先前着急得险些当场嘴上冒泡的赵县丞长舒口气,一时间居然是不知道惊叹顾十二居然真的无事醒来,还是要庆幸李承乾这宝贝疙瘩无事。
正心情复杂间听到顾大山此话,他也跟着点点头:“顾重林走商的本事可大咧,整个泾阳县都是有名的,听说每次归家都能带回一大堆宝贝,只是他也不久留,回来个七八日就又走了。”
顾大山见顾重林眸光逐渐深沉,他这才凑近耳语李承乾的身份讲述前因后果。
顾重林不语,打量着李承乾,敏锐地察觉到他弟弟对李承乾的依赖,以及……李承乾对地上他带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