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是现在烈日下站着等,就是一会见着人,你还得跪着迎呢,现在满嘴喷粪,一会人来了你站着一个让我瞧瞧。”
“你!”巴林部王爷气结,指着他连连你了个半天,却说不出个下文来。
“好了。”这人群中到底还是以科尔沁部为最强,科尔沁王爷说话自然更管用些——“眼瞧着太子便要到了,一群人也都不小年岁了,吵吵闹闹不像样子。”
只是如今皇权越来越集中,从先顺治帝时科尔沁部送进皇宫的两个女儿都直接封后,可到如今再送进去,怕是连个妃位都混不上,只得从嫔位开始熬了。
这些变化他自然瞧得清楚,可这些人中确是还有自命不凡的,自认同几十乃至一百年前一般,蒙古出身地位多么尊崇了。
一群人各怀心思,正想着便听见滚滚车轮声越来越近,俱是神色一凛的站直身体,只等着一睹这位刚受责罚的太子的尊容。
只是车马靠的越近,众人面上的神色却越来越各异。
不约而同的一个想法便是——这假消息谁传的?
硕大华贵的马车在一众身穿黄马褂的侍卫簇拥下缓缓靠近,单瞧着这些个侍卫一个个都是精兵悍将,车队人多的瞧见头都瞧不见尾,层层簇拥下单看气势就能将人吓退三米。
这是把他们蒙古当成准葛尔了?要派先锋来先行攻打了?
到底是谁说太子被皇上厌弃了的!
如朕亲临
马车在早就预留出来的位置上缓缓停下,两侧侍卫让开一个通道,神情却更为警戒,各位王爷也是屏息凝神不错眼珠的瞧着。
马车门打开,只见一藏蓝色衣衫,身姿挺拔的男子先行走下来,却并未如往常一般与在场诸位蒙古王爷互相见礼。而是回过身朝着马车内伸出手微微弯腰做迎接状。
一节杏黄色的袖子从马车里伸出来搭上怡亲王的手臂,在一众五大三粗的蒙古汉子们虎目注视下,一个身着杏黄色夏朝服的矜贵少年从马车里走出来。
杏黄色的衣衫上金线密织,阳光下晃人刺目更显光泽,弯腰低头间发辫上的金铃垂落下来,举手投足间自带天家气派,一瞧便是极为受宠的,寻常人家根本养不出如此尊贵又雍容的气度。
也得亏了金铃声响,才将在场诸人的神志唤回来,一个个才反应过来般单膝跪地右手扶肩——“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扎鲁特部王爷还特意偏头瞧了瞧方才叫嚣的最为猖狂的巴林部郡王,见他也是老老实实的跪下行礼,暗自嗤笑一声。
弘昭站定身子,挥手叫前面挡着的侍卫退开,扬起亲和的笑容微微抬手——“各位王爷不必多礼,请起吧。”
“孤这次来木兰围场,一来是皇阿玛记着各位王公的赤胆忠心,每每提及木兰秋狝都以此教导我们兄弟几个,只是皇阿玛登基三年朝政繁忙,再有就是皇阿玛在王府时便崇尚佛学不喜杀生,这才派了孤前来,代替皇阿玛参与此事。”
弘昭背着手,声音清亮语调平稳,丝毫没有怯场之意——“再者就是,孤身为太子常学骑射,却并未真正来过草原上一睹这天地浩大之真容,皇阿玛不忍让孤有此遗憾,才特意开恩有了这次木兰秋狝,此事还要劳烦诸位王公了。”
说罢弘昭抬起袖子拱了拱手,最前方的科尔沁王爷忙跟着躬身弯腰更深些——“太子说的是哪里的话,承蒙皇上天恩时常挂念,太子爷既然来了围场,我们定会好好招待,绝不让您失望。”
像是为了印证弘昭的话,一直跟在弘昭身后沉默的怡亲王忽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举高在众人眼前。
“蒙古王公接旨。”
“今太子体察圣心,代朕出行,实乃敬顺孝悌,尔等当同心协力,共辅太子,太子所言,如朕亲临。”
平广的草原上,劲风吹的衣服猎猎作响,弘昭迎着风跪地双手高举,从怡亲王手上接过明黄的圣旨,转过身来面对诸人而立。
杏黄的衣摆被风吹起,呼呼风声掠过耳边,传来的只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科尔沁王爷跟随众人一同高呼,他算是听明白了,这哪是遭了皇上厌弃的太子,这分明是皇上的心肝肉,这么多人护着送到这木兰围场来还不够,还得叫怡亲王特意拿个圣旨来保驾护航,他们这些人只是蒙古王公,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给这个太子吃了不成。
不过他隐晦的朝后面瞧了一眼,又抬眼瞧了瞧面前太子一副宠辱不惊的端方清隽,无奈的闭闭眼,他们这些人怎么看着好像玩不过这个太子呢
——
与此同时,敦亲王府。
福晋院子里头静悄悄的,一点鲜活的气息也不见。
虽说之前儿子女儿都被接进宫中,可福晋是能时常入宫去看望一二的。如今王爷和皇上闹得愈发僵硬,宫中人虽不拦着她见孩子,可她还是减少了往宫中走动。
但是有哪个母亲能不思念孩子的呢。
敦亲王最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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