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哆嗦。
“朕只是躺在这,朕还没死呢!”
这话一出屋里就再也容不下一个站着的人,就连弘昭都就地扑通一下跪在了皇阿玛的腿边,他抿着唇伸长了手去帮着皇阿玛顺气,目光之中满是担忧之意。
苏培盛暗自瞥了一眼这个四阿哥,瞧这个样子能把病的连日昏睡的皇上气醒了,这位也真是个人才,见皇上一次皇上就生气一次,还不知这次又会是什么样的责罚呢。
皇上的命令谁敢不去听从,弘历嚅喏着嘴唇,犹豫着开口结结巴巴的——“儿臣儿臣方才方才是五弟是是太子。”
在接收到明显更为恼怒的目光后弘历果断的改了口。
“儿臣听闻皇阿玛身体抱恙,好容易有机会能在皇阿玛身边尽尽孝心,可太子百般阻拦,又以言语相激,儿臣这才口不择言,还望皇阿玛恕罪!”
“太子言语相激?”胤禛一连多日身体上的沉重疲惫并未消去,他手撑着膝头身形有些佝偻,可就是这样也难叫人不心生敬仰畏惧之意。就像是没人会去挑衅一个暂时受伤的草原之王。
他伸出手直直的指向弘历——“朕看太子是步步退让!而你!丝毫不顾尊卑,言语中不止对太子不敬,对朕也是多有怨怼,想必心中早已心存恨意!”
“儿臣不敢!皇阿玛明鉴!儿臣不敢啊!”这样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弘历是万死都不能认下来的,他拼命的朝着皇上磕头,口中哀求不断,直道着自己实在冤枉。
胤禛瞧了瞧身侧一直未曾开口,眼神一直镶在自己身上的弘昭,暗道他这个儿子还是太纯善了。
弘历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心存怨怼的皇子。无论是做自己的儿子,还是做未来新帝兄长,都是不定之数,放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只能是个祸患,自己如今还能压得住他不敢太过造次。若是来日弘昭只会进退两难。
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同自己一样,再背上一个残害兄弟,麻木不仁的罪名。
“苏培盛,传旨,四阿哥弘历”
苏培盛正低头要记,外头小夏子的声音就毫无阻碍的传进来。
“太后娘娘驾到——”
长个教训
胤禛的话头猛然止住抬眼看向门外,弘昭站起身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目光掠过殿中只弘历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的放松了些许,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弘昭暗自挑挑眉,看来他认定了太后会保住他,那是谁在太后身边吹的耳旁风自然不言而喻。
太后扶着竹息的手臂走进殿内,一进来瞧见跪在正中的四阿哥明显怔愣了一下。
“皇额娘来了。”胤禛作势要起身,太后赶紧快了两步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皇帝大病初愈,快快躺好歇着才是。”说罢又对着一旁行礼的弘昭招了招手——“好孩子,快起来吧。”
她顺势在床榻边上由竹息扶着坐下,“哀家听说皇帝终于醒了,就想着赶紧来瞧瞧,怎么刚醒就要动气啊。”
转头目光扫过弘历,轻轻蹙眉对着胤禛开口劝慰——“四阿哥这孩子担心他皇阿玛,写了好多封信递进来,只为了能见上皇帝一面远远的请个安,哀家瞧着他也觉得心中不忍,这才将他接了进来,怎么还惹得皇帝生了这么大的气。”
“担心朕?”胤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皇额娘是不知道,他方才出口狂言,当着朕的面在这养心殿中都不加以掩饰,私底下只会更加嚣张。”
见皇帝的样子真是动了怒,太后也不免心中打了鼓。毕竟她见到的和听说的四阿哥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受人忽视不被宠爱的小可怜。按理说不被皇上所期待的孩子,在宫中自然举步维艰,她已经是太后也没必要去蹚这个浑水。
可到底是上了些年岁,心肠也软了下来,青樱说得对,这到底是皇上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孙子。若是连个像样的体面都没有,那也是丢了皇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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