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也开始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风花雪月了,该不会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他愣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了。”
而刚和阿宝用完饭, 小婧便掀帘走了进来, 提醒道:“太傅来了。”
“哦。”季恒忙应着, “让老师稍等一会儿, 我马上过去。”说着,扭过头,看向了坐在旁边嚼饭的阿宝, 换了张格外讨好的笑脸,问道,“阿宝宝,谭爷爷来了,你要和叔叔一起去见见吗?”
教师身上恐怕天然就带着让小朋友不敢靠近的气场, 每次太傅来, 阿宝都总是躲在偏室里不肯出来, 唯恐避之不及。
听了这话,阿宝“唔?”地抬头看了季恒,嘴角还沾着饭粒,怔怔想了想说道:“但我更想去找嬷娘……”
季恒如愿以偿,帮阿宝摘掉了饭粒, 又拍拍他屁股道:“那去吧。”
阿宝便端着饭碗咕噜噜跑去了偏室。
季恒则起身更衣, 换了一身白。
这三年来,季恒常穿白, 一来阿兄阿嫂三年之丧未过,二来,白布也能省点染料, 省一道工序。
小婧又取来玉冠,季恒接过来自己冠上了,弄完走出了内室。
内室门前长长的走廊两侧,是随风起舞的青色纱幔,季恒顺着走出去,便看到太傅坐在殿内的敦厚背影。
他叫了声:“老师。”走到太傅对面坐了下来,命宫人奉茶。
谭康则道:“公子来了。”
这三年来,齐国也发生了许多事。三年前那一场瘟疫,让所有属官都现了原形,季恒才看清那文德殿内,究竟谁是为民请命之人,谁是挺身而出之人,谁是咬牙坚持之人,谁又是趁机搅混水之人。
他当时并未多说什么,直到瘟疫结束才开始清算,找了些由头将心术不正之人统统一网打尽,又吸纳了些新鲜血液进来。
而他选进来的人,自然大部分都会听他的。
他处世一向温和,唯独那场人事调动谈得上是大动干戈。不过此番调整过后,效果的确也立竿见影。
如今他想办点什么事,也不会再遇到莫名其妙的阻力。哪怕有,也只是直臣们的秉公直言,属于对事不对人。
哪怕意见不合,但只要在文德殿里掰开了、揉碎了讨论清楚,最终达成了共识,政令便能够上通下达地执行下去,效率极高。
这种与志同道合之人做志同道合之事的感觉,也让季恒感到自在。
申屠景仍在齐国担任国相,毕竟国相由天子委派,不由他做主。
不过季恒觉得,这倒也是件好事。
毕竟三年时间相处下来,他对申屠景为人做事的风格已了如指掌。申屠景手段并不高明,党羽一清除,如今便是只没牙的老虎,根本不足为惧。
这三年里,齐国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吴王两亿钱的外债,他们如今已还了六千万钱。虽还有一亿四千要还,但情况已让季恒感到十分满意。
毕竟这三年来,他们除了上上下下追求降本增效,过得朴素了一点以外,其他方面倒也没怎么耽误。
投资未来文化与人才的日月学宫已经建成了。
季恒还请了些匠人,针对齐国的地理条件改良农具与水利,请了农学专家来改良和选育种子,便也相当于投资了科技。
不过齐国能在偿还外债的同时,还有钱开展这么多工作,也得益于季恒赚了些外快,补贴了齐国财政。
他把齐国境内无主的矿山及适合晒盐的海域,以个人名义从姜洵手中租赁了过来,雇人炼铁煮盐,当起了盐铁商人。
那山川河泽的租赁契据上,租赁方是他代姜洵画的押,承租方也是他自己画的押。
虽然所产生的全部收益,他都用来补贴了齐国公帑,相当于左口袋倒右口袋,但这些钱,名义上都属于他个人财产。
那么无论他是想用来偿还债务、开仓放粮,还是给百姓买天价药,也就没人再能管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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