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未结冰,只在岸边残存些许堆积的冰碴,证明冰层刚刚被人凿开不久。
&esp;&esp;戏台上再次传来“咚咚”的鼓声,一枚“圆月”自戏台上缓缓升起,随着鼓点的节奏恣意舞动。
&esp;&esp;借着那光亮,人们这才看清,戏台中央摆放着一只硕大的鼓,一个仅着纱裙的女子正手捧一颗碗大的夜明珠,在鼓面上翩翩起舞。
&esp;&esp;那女子是新帝的宠妃,最擅鼓上起舞。
&esp;&esp;新帝满意地欣赏着爱妃的舞姿,略显肥硕的身子跟着鼓点扭动。
&esp;&esp;宠妃的纱衣过于单薄,夜明珠一照近乎透明,大臣们自然不敢看,纷纷低下头去。
&esp;&esp;站在新帝身后半步的傅修远微眯着双眼,目光定在湖岸边的碎冰块上没有动。
&esp;&esp;忽得,湖中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声响,众人抬头望去,才发现是夜明珠自宠妃手中滑脱,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esp;&esp;夜明珠乃稀世珍宝,更何况是那么大的一颗,臣子中有人惋惜地轻叹了起来——这么深的冰湖,夜明珠掉进去定不可能再找到了。
&esp;&esp;谁成想新帝却丝毫不急,看了一侧的大太监一眼。大太监快步推开,很快就找来了一群小太监。
&esp;&esp;小太监们将手伸进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抓住什么东西后齐齐向后拉。一张巨大的渔网自戏台周围的水面下浮现,那颗散发着柔光的夜明珠就稳稳地卡在一个网眼里。
&esp;&esp;小太监们把渔网拴在树上,争先恐后地往上爬,要去拾夜明珠。但夜明珠只有一颗,小太监们互相争抢,又推又踢,有人不慎落水,被冻得发出尖细难听的叫声,有人被渔网缠住手脚,爬不起来,冰水从口鼻倒灌进去,呛得咳嗽连连。
&esp;&esp;新帝在一旁捧腹大笑。
&esp;&esp;群臣不敢出声,直到湖中的混乱终于止息,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太监谄媚地笑着来到岸边,跪伏在地,双手高高举起夜明珠献给新帝。
&esp;&esp;新帝满意地点点头,笑道:“都上来吧,今日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esp;&esp;太监们纷纷跪下,高声说起吉祥话。
&esp;&esp;新帝被哄得愈发高兴,转身对身后众臣道:“过去爱妃的夜明珠掉入水中,朕得让人将湖里的水一壶壶舀干。后来傅卿让人编了这大网献给朕,既省得爱妃不敢施展,又省得叫人舀水再灌。这些下人网上夺珠,不比舀水更可观赏?还省下朕不少赏钱,可谓一举多得。你们中有些人劝朕提防傅卿,却不知傅卿于朕的重要性,正如这张网。”
&esp;&esp;新帝说罢,群臣中已有人两股战战,噤若寒蝉,还有些顺着新帝的话,对傅修远大加赞赏,也有些年轻些的臣子,站在人群最末冷眼看着傅修远,心想他当年那般清高,如今却要这样讨好一个昏庸荒唐的皇帝,实是可悲。
&esp;&esp;而立于人群焦点之中的傅修远却神色如常,既未觉得得意,也不见半分受了羞辱的模样。
&esp;&esp;他只淡淡地对新帝行了个礼:“陛下谬赞,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的本分。”
&esp;&esp;新帝满意地让他平身。
&esp;&esp;一场闹剧过后,宫宴结束,众臣陆续离去。
&esp;&esp;傅修远却被新帝叫到了御书房。
&esp;&esp;灯火通明,新帝倚坐在桌案后,方才献舞的宠妃为他揉捏着脑袋——宫宴上喝多了酒,又在御花园吹了夜风,他此刻只觉头脑胀痛。
&esp;&esp;傅修远垂首立于堂下。
&esp;&esp;“傅卿,南边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薛义称王,这是铁了心不肯接受招安呐,”新帝叹气,“眼下朕手里只有上京和周边几个州道,而薛义却已经占去了南边和西边的半数城池,依朕看……”
&esp;&esp;他顿了顿,才将经过“深思熟虑”想出来的绝妙计策说与傅修远听:“北狄数十年前就已臣服,南羌又有重兵在手,朕想命北狄南下,再与南羌借兵,前后夹击,将薛义部众尽数剿灭于江浙。”
&esp;&esp;说完,新帝看着傅修远震惊的表情,心中暗暗得意,继续解释:“南羌想要南方三郡,只可惜被薛义所占,必定对其怀恨在心,等消灭了薛义,那三郡还可归还南羌,左右早就送出去了,这一来一回,等于朕不费半点兵力与土地,就借南羌之手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至于北狄,送他们些布匹茶叶就是,江浙富庶,今年多收些秋税就够了。”
&esp;&esp;傅修远自然不可能赞同:“陛下,放南羌北狄入境,无异于引狼入室。此等外族生性凶残嗜杀,所经之处,我朝百姓必受其害,更怕到时请神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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