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神难。”
&esp;&esp;新帝却道:“北狄是大越属国,安敢对主国不敬?南羌只图钱财,我大越遍地金银,赏它一些又何妨?反观薛义,昔日曾为我朝团练副使,却纠集反民自立为王,妄图夺朕朝纲,该杀!”
&esp;&esp;他说完狠狠一拍桌子,吓得身后的宠妃浑身一抖,娇嗔着捶打了一下他的肩:“陛下吓着妾身了……”
&esp;&esp;新帝听闻,忙回过头去安抚美人。
&esp;&esp;傅修远面上毫无波澜,藏于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esp;&esp;少顷,他提议:“陛下,对付叛军是我大越的家事,北狄南羌终究是外族。臣有一计驱虎吞狼之策,可使各地叛军自相攻伐,以解陛下心头之患。”
&esp;&esp;新帝:“说。”
&esp;&esp;傅修远:“薛义年事已高,膝下五子二女中已有三子夭折,如今他的幼子半死不活,唯一康健的薛怀琛狼子野心,早有取而代之之意,但薛义自封为王后,却迟迟未立继任之人,可见对薛怀琛并不满意。薛氏父子间已有矛盾,只要稍加利用,便可使薛义为陛下驱使,去对付其他叛军。”
&esp;&esp;如此一来,既省去朝廷的麻烦,又让各路义军互相消耗,上京便可坐收渔利。等到其他义军尽数被歼灭,薛义想必早已疲惫不堪,而朝廷大军养精蓄锐已久,必能一战而胜。
&esp;&esp;新帝听罢大喜过望:“好!就按傅卿说的办!难怪父皇那般倚重傅升,你我君臣也该像他们一样。”
&esp;&esp;景帝不理朝政多年,诸事都交给傅升去办,自己只顾享乐,他虽然很少见到父皇,但也羡慕他那样的神仙日子。如今有了傅修远,他也可以放心地将大事小情都交给他去办了。
&esp;&esp;傅修远躬身行礼,新帝便揽着宠妃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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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出宫时,傅府的老管家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见傅修远终于现身,他神色焦急地迎上前去:“公子,老爷下午总算醒了,您就回去见他一面吧。”
&esp;&esp;自从熹王谋反,以傅升为首的一众老臣便被囚禁于诏狱,被逼拥立熹王为帝。傅升不肯,便在诏狱中一呆数载,身染沉疴,英王登基后将众人救出,傅升却一病不起,京中众多郎中看过后,都束手无策。
&esp;&esp;傅修远没有理会老管家,径直上了马车。
&esp;&esp;车帘落下,老管家的乞求声被隔绝在外,几乎听不真切了。
&esp;&esp;行舟与傅修远一同坐在马车内,想劝,却又不敢。
&esp;&esp;上京昨夜落了雪,车轮压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esp;&esp;车内悄静无声。
&esp;&esp;走出两条街,车帘突然掀起一条缝隙,傅修远平静地对车夫道:“去傅府。”
&esp;&esp;如今的傅府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新帝面前的红人傅修远不在,已无官职的傅升又行将就木,昔日门生宾客不绝的傅府门前,只剩一个靠着门柱打瞌睡的小厮。
&esp;&esp;傅修远的马车在傅府门口缓缓停下,小厮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竟是公子后,着急忙慌地要跑进去通报。
&esp;&esp;“不必了。”傅修远将他留在门外,兀自走了进去。
&esp;&esp;傅修远到来时,傅升刚刚喝过药,精神萎靡,似乎随时又要睡去。
&esp;&esp;傅修远走到他床前站定,没有说话。
&esp;&esp;房中只点着一盏灯,放在离床有些距离的桌上,昏暗的光自傅修远背后照过来,满头华发的傅升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缓缓投来目光。
&esp;&esp;他的双眼已经变得浑浊,花了很久才看清面前这人的脸,意识到是自己许久未见的长子时,傅升的眼睛微微张大了几分。
&esp;&esp;“你来了,”他对傅修远笑了笑,“辅佐皇帝,不容易吧。”
&esp;&esp;傅修远没有回应。
&esp;&esp;傅升又停顿了许久才能继续说话,似乎每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很大气力。
&esp;&esp;“我现在是布衣之身,对宫里的许多事,还不如街边的小贩了解得多。给为父讲讲,外面仗打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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